公务员限价房指标公开叫卖,转让费最高达30万元,这是发生在海口市的怪事。

8月28日的《工人日报》报道说,为解决直属机关公务员住房问题,海南省、海口市2009年开始修建近万套公务员限价商品房,并以市场价三分之一的价格销售给公务员。连日来,记者走访发现,有人在拿到房子指标后公开在网上发布信息或让中介公司代理出让,转让费最高达30万元。

这些公务员限价房不少地段优良,比如拟建的五源河公寓,就处于海口市著名景观地带的西海岸,但五源河公寓的房价却只有均价4200元/平方米左右,而距五源河公寓不远的“西雅图·丽湾”,均价高达2.5万元/平方米。

同一地段的房子,价格差了好几倍,但五源河公寓一套125平方米的公务员限价房,指标转让费却只要25万元,加上转让费,均价也只有6200元/平方米,连该地段普通商品房房价的一半都不到,这么便宜的房子,哪儿找去?难怪当地的公务员限价房指标转让,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但问题是,既然公务员限价房这么便宜,为什么这些房主肯加个二三十万转让费就出手呢?原来秘密在限价房的产权转让上——买主拿到限价房后,要过5年才能过户,在此之前,买卖双方只能私下签订购房合同。产权上的缺陷,让人产生心理上巨大的不安,谁知道这5年里面会发生什么事呢?这一点,倒很像小产权房。很多有了指标的公务员宁愿忍痛转让,一些购买指标者心理忐忑不安,恐怕都是出于对产权的担忧,而指标叫卖只能以小广告这样的隐秘形式出现,则是因为海南省方面已经出台规定严禁转让指标,并称转让指标者一经查实立即免职,并收回指标。

转让有禁令,所以只能私底下偷偷转让,但公务员有限价房指标,却是公开的事情。这实在很令人诧异,在此之前,虽然“权力保障房”的消息屡屡传出,但惮于权力自肥的骂名,大多是“能做不能说”的,但在海口,公务员享受远低于市价的限价房,却很有些大张旗鼓不避人言的味道。之所以如此,恐怕与权力集体自肥无人担责的心理暗示有关。事实也的确如此,此前,虽然不少地方都传出过“政府部门团购经适房、豪华经适房定向分配给公务员”的消息,但却从来没有哪个官员因此担责——权力自肥名为集体福利,大家利益均沾,领导又没有额外牟取个人利益,出了事情,能叫谁来负责呢?

自停止福利分房政策后,中央已经明确地方政府部门不得以各种形式给员工分房,但近年来,以各种形式呈现的机关福利分房却并不少见——有的是超低价购买,有的是机关直接拿地盖房再分配,有的是部门出面为员工团购经适房。虽然形式各异,但都改不了集体权力自肥的底色。就拿海口的限价房指标转让一事来说,与其追问一些公务员怎么敢违反禁令私下转让指标,不如追问,为什么会有公务员限价房?为什么“公务员优先”会成为不少地方资源分配的潜规则?在这一系列疑问的背后,更值得追问的是,为什么权力集体自肥总是零风险?的确,如果总是零风险,到了后来,不仅权力集体自肥会愈演愈烈,甚至连“悄悄吃肉”的那点耻感都会被彻底扔掉,就像海口那些公务员限价房,已经“名正言顺”地立在那里,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