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桥垮垮”。24日凌晨，横跨松花江的哈尔滨阳明滩大桥坍塌，近130米长的桥面整体倾覆，目前已造成3人死亡、5人受伤。

犹记去年6月，云南新平新三公路试通车第二天就发生坍塌；去年7月，9天之内各地连续发生4起大桥垮塌和一起大桥倾斜事故。而此次断裂垮塌的阳明滩大桥，同样建成不到一年。“中国跨度”屡屡遭遇“短命桥”的挑战。

虽然阳明滩大桥垮塌的原因尚未确定，但正如安监总局的表态：“肯定有问题”，而且非关天灾也是定然。预计建设3年，工期却仅为18个月，其间各种大干快上，可想而知。去年9月，大桥施工期间就曾发生事故，造成5人受伤，但施工方称，“仍将继续24小时昼夜施工”。2010年，河南王家岭矿难后，抢险总指挥曾说：“坏就坏在‘勇争第一’上。”阳明滩大桥的垮塌，或许也“坏就坏在赶工期”。

诚然，大桥垮塌可能存在“货车超载”等因素。然而，在交通愈发繁忙、堵车频频发生的时代里，在高昂路桥费让超载成为货运潜规则的情况下，这样一座大桥难道不应该在设计时，就考虑好载重问题吗？75年前，茅以升主持修建钱塘江大桥，设计寿命50年，已超期服役25年；设计时速20公里，动车可以跑到120公里；公路设计荷重15吨，60吨的汽车也可通行。相比之下，被超载货车压塌的大桥，真可谓“桥脆弱”了。

谈及事故，海恩法则常被引用：每一起严重事故背后，必然有29次轻微事故和300起未遂先兆，以及1000起事故隐患。反过来看，先兆被视而不见，隐患会长期潜伏，事故也无法预警，在某种程度上，正是因为事故只是“冰山一角”，更为庞大和复杂的问题，远未浮出水面。正如网言所云“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如果缺少责任心甚至有利益纠葛，无论多少次先兆，都难以唤醒对事故的警觉。

从过往经验看，事故背后“问题的冰山”，涉及方方面面。不讲科学、不求质量、不问安全地赶工期，背后有着政绩的指挥棒，非科学、反理性的速度，往往只是为了满足工作总结的需求。建筑行业的层层转包、层层扒皮，也容易催生豆腐渣工程。而工程监理、完工验收等诸多环节，都可能被利益侵蚀。正是因为施工、监理和建筑管理行政部门的多重失效，“瘦身钢筋”“稻草桥墩”等才会屡屡引爆舆论。

不能让大桥再这么垮塌了。阳明滩大桥花的18亿，不管其中多少来自公共财政，都是社会财富的巨大耗损。发生事故后，人员伤亡无可挽回，这比打水漂的投资更让人心痛。更何况，安全感是社会和谐的基础，每一次事故都是对政府公信力的一次减分。8月9日到17日，9天里哈尔滨发生7起坍塌事故，导致2死2伤2车坠坑。或许，从路面到大桥，城市的良心，不仅仅是在下水道中。（金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