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巧家县“5·10”爆炸案,7日正式宣布告破。此前被认定的嫌疑人赵登用,经昭通市公安局证实“未参与爆炸案的预谋策划,而是爆炸案的受害人之一”。巧家县委宣传部负责人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时称,杨朝邦“拿仕途担保赵登用就是嫌犯”一说,是媒体误读。
(8月9日《中国青年报》)
花甲之年的赵作海若是也在围观赵登用的案子,他兴许会用一口浓重的河南口音慨叹:小赵这孩子怪不容易的,年纪轻轻丢了命不说,还被人扣上一顶杀人的帽子。
同样一顶帽子,当年落到老赵头上的时候,其实也一定盖得并不严实,否则不至于从他被公安抓住,到法院作出一审判决,历时长达三年。当时的舆论氛围没今天这么发达,所以动静也就十分有限。
现在我们已经不缺乏也展开“联想”的理由,舆论强势关注之下,“5·10”案发仅仅4天,当地就由公安局长杨朝邦亲自召开新闻发布会,宣称案件神速告破,可能并不仅仅基于纯粹而迫切的职业表功,应该还有着更敏感的深度牵扯:公安局“并不是一人在战斗”。一个已经死亡的犯罪嫌疑人,能让当地这起惊天大案迅速了结,不再被舆论包抄。
事实上,杨局长没能如愿以偿。他当时以“毋庸置疑”的口吻指认赵登用行凶时,其“证据包”里几乎没有“硬通货”,而是联想丰富,也就怨不得媒体见缝插针。我查了一下,杨朝邦是个提拔时间尚不算长的公安一把手,经验上可能还不怎么老到,逼急之下,使出赌咒发誓的招数,虽然心系大局的维稳使命感值得理解,但毕竟是个授人以柄的庸招。他本人由此被推上风口浪尖,也就咎由自取了。
破案取得重大突破,通常都可喜可贺,但对本案而言,由于有赵登用含冤九泉在先,真凶落网的“重大突破”反而成为当地警方弄巧成拙的一只“乌龙球”。值得留意,早在5月14日,同样以“破案”的名义取得第一次所谓“重大突破”之后,当地警方并没有收工,而是继续不遗余力地搜捕新的嫌疑人,很难确认这是基于对法律正义的敬畏,还是迫于更高层次公安机关的督办,总之这种既已破案仍在破案的反常,已经注定杨局长的赌打输了。
杨局长“赌前程”虽然并非组织上授意,但堂堂副县长兼公安局长的他,个人尴尬处境某种意义上也是组织上的处境,是不能不管的。对赵登用的冤情,巧家县方面以三言两语的道歉,就轻轻巧巧给打发了,而对被舆论狂嘘“下课”的杨局长,县委副书记却百般呵护,认为他的“强项不在于准确的语言表达”,当地以语言表达见长的官方发言人则更是倒打一耙,指责媒体是误读了杨局长的话,甚至以没有录音、无法提供证据为由,公然加以否认。
其实,不要说“赌前程”,官员“赌命”的例子我们都早已领教过了。官员也是人,逼急了也会话讲不周全,甚至会像个孩子一样透出几分傻气。杨朝邦兑不兑现诺言,我们已经看得很淡,但道理总得跟他讲清楚,也请闻者足戒:这种人命关天的大案,如果今后还身为公安局长,请勿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