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脚医生”参加劳动

 “赤脚医生”巡诊

“赤脚医生”配药

“赤脚医生”在给老人和小孩听诊。

　“赤脚医生向阳花，贫下中农人人夸。一根银针治百病，一颗红心暖千家。”这是当年歌唱赤脚医生的电影《红雨》的插曲。南方的农村都是水田，种水稻的，只能赤脚下水田，所以赤脚就是劳动的意思，赤脚医生就是既要劳动也要行医。我在1971年到1975年在当时的丹阳县吕城公社新河大队从事了5年的赤脚医生工作。

　1971年4月丹阳县吕城公社合作医疗举办赤脚医生培训班，下放近三年的我被派去学习。培训班开班后没有几天，医院就收治了一名急性阑尾炎病人，要立即手术。吕城医院外科姜医生主刀，我主动请缨当助手。病人经过腰麻，腹部已无感觉。穿上手术衣的我打开消好毒的手术器械包，随着姜医生的口令逐个递上药棉、手术刀、止血钳、消毒纱布……病人腹部皮肤肌肉切开后，殷红的鲜血冒出来，闻到血腥味，我突然感到眼前发黑，恶心想吐，姜医生见状，低声命令我快出去。我跌跌撞撞地走出手术室，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才恢复了正常。听说后来是别的学员顶上了我的位置，难道我有恐血症？当时我对自己能否能当医生产生了怀疑。

　经过9个月的学习实习，我们回到了各自的大队保健站，正式当起赤脚医生来。有一件事至今记得非常清楚，那是我回到大队保健站的第二天，我巡诊来到芮家村，村民韦某的女儿感冒发烧，我配了点药给他，在他的要求下，我给病人打了一针青霉素。打完后，韦忽然问我：“你没做皮试？”我大吃一惊，立刻紧张起来，迅速拿出药品以备万一。在他家挨了几个小时，病人万幸没有发生过敏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事后想来，我这草头医生当时多么冒失，又多么可笑。

　那时我们看病没有多少化验检测手段，主要靠学习书本和实践。当时主要采取“现学现用”的方式，遇到什么病，就专攻这个病，有时甚至是病人在外间，遇到有点搞不清时，我立即到里间翻书查资料，照书治病，倒也取得一些效果。后来我又到公社医院实习了一段时间，解剖过一具死婴，胆大了许多，对人体器官有了直观的了解。

　一年冬季，窑头村一顽童爬上土坯垛玩耍，谁知土坯垛倒塌，砸到了顽童的小腿，当其他社员叫我出诊来到现场时，孩子的家长还不知道。我一看孩子是闭合性骨折，当即用小木棍将骨折局部固定，并背起孩子就往公社医院跑。当我大汗淋漓地跑到公社医院，将孩子安排住院后，孩子的父母才匆匆赶来。我尽管累得满头大汗，但为没耽误小孩一生而欣慰。

　我还到吕城公社医院五官科学习过拔牙，那时农村卫生条件较差，农民蛀牙较多。但要在大队保健站为农民拔牙，首先要解决拔牙器械的问题。我利用回镇江的时间，跑到镇江医疗器械商店，买了牙挺、牙用镊、牙探针、齿科针、成人牙钳、儿童牙钳等，很快就开展了这项业务。但可笑的是，我拔的第一颗牙却是用老虎钳拔的。

　1975年知青上调我回到了镇江，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重操医业，干了其他行当。5年赤脚医生的经历，一直影响着我，这就是人一定要有爱心和责任心。

　老照片均为上世纪７０年代的“赤脚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