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界素来有“无生不谭”之说,京剧自谭鑫培始更是毋庸置疑,而绵延至今的“谭门七代”也成为世界艺术史上的奇观。这其中,后“四大须生”之一的谭富英,虽然生前极为低调,但却在谭门七代中有着不可忽视的承上启下作用。
承前启后,毛主席是他的戏迷
6岁时,谭富英就被爷爷谭鑫培和父亲谭小培送到富连成科班学戏。1923年,谭富英出科,父亲谭小培从此基本谢绝登台,全力扶植儿子。他让儿子拜名角余叔岩为师,又为儿子制定了一个长期的规划,用10年以上的时间搭班演出,提高表演艺术。
后来,谭富英的艺术越来越成熟,连梅兰芳都力劝谭小培给他组班演出。谭小培慎重考虑后,1935年决定由儿子自组“扶椿社”挂牌演出。在谭小培扶助下,谭富英大红大紫近30年,连毛主席都是他的戏迷。
1950年,谭富英在朝阳门内的陆军医院礼堂演出《武家坡》,毛主席特地赶去观看。
大戏开场后,毛主席和陪同的谭小培聊起了谭派艺术,还和谭小培交换香烟抽了起来。当时谭富英的儿子谭元寿在后台扒着台帘往下看,又惊又喜。演出结束后,毛主席亲自到后台,称赞谭富英的表演名不虚传。谭富英开创了“新谭派”,与马连良、杨宝森、奚啸伯并称为“四大须生”,他也成为谭氏家族承前启后的一代功臣。当时,曾有报纸刊登过一幅漫画,画中三人自左至右依次为:谭富英、谭小培、谭鑫培。谭小培对谭鑫培说:“你儿子不如我儿子”,又对谭富英说:“你爸爸不如我爸爸。”谭小培看到此画,不但不生气,还笑说“画得好。”
甘当绿叶,二路角色也成经典
据北京京剧院副院长刘宇宸介绍,谭富英先生一生谦和、低调,艺德人品在梨园界有口皆碑,值得当今演员效仿。“解放前,谭富英都是自己挑班唱戏,后来被收编进入北京京剧团后,他在定工资时曾这样跟领导表示,师哥(马连良)挣多少钱,我一定得比他少;而当时马先生也曾经说,我挣多少钱,我师弟就得挣多少钱,这件事一直被传为梨园佳话。后来马先生挣1700元,而谭先生挣1650元。”
从解放前自己挑班、以自己为主,别人为他挎刀,到解放后马(连良)、谭(富英)、张(君秋)、裘(盛戎)、赵(燕侠)五大头牌同在北京京剧团,谭富英甘当绿叶为别人挎刀,演二三路角色。如《秦香莲》中的陈世美、《状元媒》中的宋王、《赵氏孤儿》中的赵盾等,但这些配角都被他演出了彩儿,甚至成为了经典。此外,谭富英的一片赤子之心也有口皆碑,刘宇宸说,“1953年,谭富英参加赴朝鲜前线慰问团,当时父亲谭小培正在病中,其间父亲去世,他赶回家中吊唁后,又匆忙过江赶往前线继续参加慰问志愿军的演出,并在前沿阵地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演出任务。”
谭派艺术,“还要再传200年”
自1863年谭鑫培随父亲谭志道在京城“广和成”搭班演戏算起,谭小培、谭富英、谭元寿、谭孝曾、谭正岩,谭门前后出了七代老生名伶,成就了一段艺术世家的传奇。
如今,谭派的代表人物是第五代谭元寿、第六代谭孝曾和第七代谭正岩祖孙三人。
谭元寿出生在1929年,是谭富英的长子。10岁时,谭元寿进富连成科班。坐科的7年,被他喻为“7年大狱”,他父亲曾嘱咐班主对他严格要求,所以学戏时挨打,别人挨五板,他就得挨十板。但他也因此打下了坚实的基础。1964年初,北京京剧院要排演一出现代戏《芦荡火种》,谭元寿被安排出演该戏的男一号——新四军指导员郭建光。后来,毛主席观看了这部戏,并指示戏名可以参照传统京剧,改为《沙家浜》。从此,谭元寿在《沙家浜》里塑造的郭建光形象家喻户晓。谭元寿,肩负谭派传承的重担。他的“下一代”谭孝曾是北京京剧院著名演员。他于上世纪40年代末出生,当时谭小培还健在。谭元寿为儿子取这个名字,有让他“孝敬曾祖”之意。他进入北京戏校后,向余叔岩的弟子王少楼学习。谭鑫培曾拜余叔岩的祖父余三胜为师,余叔岩又拜谭鑫培为师,此后谭余两派互为师徒。孙子谭正岩出生时,谭元寿决定让他继承谭派和余派,成为“谭家的余叔岩”,故为他取名“正岩”。谭正岩的天赋极高,扮相、唱腔颇有谭富英遗风,15岁时首次登台就大获好评。多次获得京剧界大奖。作为谭门新一代,他曾说过,要让谭派艺术“再传2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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