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郑州滑县一农民在黄河边种植的60亩萝卜喜获丰收，却遭遇市价大跌，考虑到销路不好，该农民决定将萝卜免费赠给市民吃。此事经报道后，短短几天，上万人来拔萝卜，不仅20万公斤萝卜被拔光，包括近两万公斤红薯在内的其他蔬菜也被拔走，农民蒙受了相当大的损失。

　一时间，微博上、论坛上，不少人慨叹：“中国人的素质太低下了”。然而，这个事情能说明中国人的素质低下吗？

　由于报道语焉不详，并不清楚这位农民对其赠送行为有没有设计一个制度。假设没有设计一个制度，那么，看到赠送消息的市民就很可能以为，可自行到菜地中随便采收。也就是说，人们本来就不知道采收规则。

　当然，假如人流很少，只有几个人，几十个人，那么，人们会顾及一般的伦理规范，而节制自己的行为。但是，免费本身可以对人们产生巨大的吸引力，尤其是在菜价相当昂贵的时期。这位农民也许忘记了一点：田头销售价与城市终端零售价之间，有巨大价格差——在田头也许只有几分钱一斤，而在市区，可能达到五六毛一斤。免费赠送的决策，一定会吸引大量市民。

　又假设，这位农民的菜地确有几十亩，那是一个相当宽广的地域，而没有公众管理经验的农民，根本不可能有效地进行人流控制。如此，很有可能很多人同时在菜地中采收，这块菜地就会进入相当典型的“广场效应”状态。

　处于这种状态中的人们，将会暂时抛弃正常状态下的伦理规范，而进入一种狂欢状态。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人们的行为就容易失去节制。那么，这能说明市民素质低下吗？当然不能。你不能以特定状态下人们的不正常行为，断言常态下的例行行为。

　问题的关键还在于，若民众素质确实低下，你能怎么办？改造？又如何改造？明智的态度是，承认民众是“中人”，即在大多数时间是讲规则，遵守道德、伦理规范的，在极个别时候并非如此。如此，人就可以有信心变好一点的，因为，他们本来就不错。据此，也显示出制度的重要性，好的制度让好人得益，而整体社会秩序也因有制度约束而变得好一些。（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