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青年时期的黄吟秋
黄吟秋(1906-1989),辽宁省台安县人,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中共台安特别支部委员会书记、东北义勇军第三游击大队政治部主任、东北抗日联军第六军政治部主任兼秘书长、代理军长、北满临时省委特派员等职。
介绍我加入中国共产党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我和萧军在舒兰与东北军六十六团第二营营长马玉刚组织部队举兵抗日失败便退到哈尔滨。
一天,我偶然在街上遇见了同学黄仲庵。他那时在安达中学教书。他是我最知心的同学,同年出生比我大几个月。我们谈起从学校分别后彼此的情况,他说在台安县师范中学教书时参加了中国共产党,以后来到哈尔滨,把名字改成了黄吟秋。
他知道我在抗日部队做联络工作,就将中共的抗日刊物和宣传品取了出来送给我阅读和学习。他还给我详细讲了只有共产党主张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才是战胜日本侵略者的唯一武器。听后我很受鼓舞,就到萧军家,讲了我同黄吟秋的相遇,还把带回的刊物和宣传品传给他看,萧军也很高兴。从此后我们来往密切,金伯阳(当时化名杨朴夫)就是黄吟秋介绍我认识的。
由于我和萧军经常给报社写稿,哈尔滨的《东三省商报》要我去做副刊编辑,我就从旅店搬到了报馆居住。这时,萧军受《国际协报》编辑裴馨园之邀担任专访,协助编辑副刊,搬到裴馨园家里。我多次向黄吟秋提出希望加入中共。1932年10月的一天晚上,黄吟秋和金伯阳来到我的宿舍,正式向我宣布:经他们介绍中共满洲省委决定,批准我为中国共产党正式党员。从此,我和黄吟秋由同学、朋友成为了革命同志。
党在东北地区的骨干
我入党后,经常找黄吟秋联络工作,但他不常在哈尔滨,我就向金伯阳问他的去向。金伯阳告诉我:为了党组织和同志的安全,不要互相问询具体情况。于是,我就不再问他的工作,只是在黄吟秋在时谈一谈彼此的情况。
从他的话中我得知了他的经历:台安县党支部是鞍山地区的第一个党支部,黄吟秋是支部委员。在台安党支部改组为特别支部委员会后,黄吟秋担任过特支书记。
1927年秋,日本鼓吹“临江设领”和“五路”建筑权,黄吟秋发动师范中学和第一小学300多名师生游行示威,并演讲揭露军阀和日本侵略者的阴谋。1929年12月,他担任团县委书记组织师生反对县政当局以演戏募捐为名搜刮民财,砸坏了戏台,使所谓的募捐落空。两次学潮大大鼓舞了师生们反帝反封建的士气。日后,因党组织受到破坏,他暴露了身份,被上级组织转送到北满工作。“九一八”事变后,日军把安达县城以西30公里萨尔图火车站站场内的各种设备,全部由俄式改为日式,并向萨尔图站派驻部队。1932年3月,黄吟秋受中共满洲省委派遣,来到萨尔图站区。组织铁路员工和家属开展抗日救亡运动。
在抗联坚持斗争
1933年春节前的一天,两位工人给金伯阳送来半袋面粉和一盆和好了的肉馅,让在除夕包饺子吃。当时,金伯阳和我都住在瓦尔沙瓦小旅馆。晚上,赵一曼、黄吟秋都来了,让茶房借来面盆、面板和擀面杖,我们大家一面谈笑,一面包起饺子来。我不会擀皮,也不会包,赵一曼就让我摆饺子,下厨房烧水。我们这几个天南海北的人,竟亲如一家在一起过了个年。
不久,党组织派黄吟秋到松花江下游的汤原中心县,在游击队做政工。6月,黄吟秋和戴鸿滨、徐光海等人被汤原中心县委派到义勇军去工作。这年8月,汤原中心县委根据中共满洲省委派人送来的中央指示信精神,决定以青山等部义勇军为基础,成立了“东北民众联合反日义勇军”。
1934年春,黄吟秋因患病离开部队,到汤原中心县委工作。1936年1月,东北人民革命军第六军宣告成立。5月,黄吟秋由地方回到部队,在第六军任军秘书长工作。
9月,他参加了在汤原县帽儿山六军被服厂召开的联席会议。会议决定成立中共北满临时省委,选举冯仲云为临时省委书记兼组织部长,赵尚志任常务委员和执委会主席。
1936年9月,东北人民革命军第六军改编为东北抗日联军第六军。11月26日,夏云杰不幸牺牲,黄吟秋临危受命,代理军长一职,后黄吟秋调回满洲临时省委,去依兰负责特派员工作。
1938年3月22日,黄吟秋因叛徒告密被日本宪兵逮捕,关押在哈尔滨监狱。虽受尽了折磨,敌人未从他口中得到任何东西。敌人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在第7天将他“假释”,并施以监视跟踪。时隔不久,又将他逮捕入狱。在狱中,黄吟秋坚贞不屈,同难友们一起和日伪进行顽强的斗争。1939年初,黄吟秋冲破日伪封锁,迅速找到了党组织。当时中共北满省委指示他,要以合法身份从事“不合法”的工作。于是,他隐蔽敌后,在佳木斯开设了福星旅馆,作为掩护革命同志的联络点。经他掩护或护送到苏联学习的党内同志达20多人次。
听说日本投降后,他到牡丹江在东北局的工作组,1948年调至哈尔滨烈士纪念馆任主任,但我们一直没能联系上。
几十年来的心愿终于实现
虽然我时刻挂念着这位战友,但我和黄吟秋恢复联系是在“文革”结束后。有一次,我去哈尔滨参加纪念萧军从事文学创作五十年纪念会,遇见一位老同志,得知黄吟秋1958年调转到吉林省四平市纺织厂任职。
我回到辽宁后,立刻给四平纺织厂写了一封信,不久收到了他的回信说:“相别几十年,音信渺然,忽接来函,欣喜若狂”。还回忆了我们和萧军、金伯阳在一起战斗的岁月。
从此我们书信不断往来,共叙衷肠。黄吟秋在临终前曾给我写过一封信,没来得及发出,是他的儿子在整理遗物时看见后寄给我的。信中提到“经中央组织部批准,已经恢复我的党籍,我的党籍、党龄和工作时间均从1927年3月算起,我的职务按市政协副主席待遇,于1985年2月26日批准”,字里行间充满了喜悦之情。
黄吟秋于1989年8月10日逝世,终年84岁,遗骨被安葬于台安县烈士陵园。(方未艾 方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