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理专门交待周荣庆:“这50元钱,是给你妈妈的,你们谁也不要用。你们花钱,自己挣。”
周志勇说,他爷爷周恩溥是1944年底去世的。当时,他在山东被国民党反动派抓起来,让交出周恩来的去向。但他始终没说,一顿严刑拷打后,才被放出来。没几天就含恨告别人世。
他奶奶王兰芳、三爷周恩寿,都在战争年代落下严重伤病,解放后不能正常上班。周总理就对他们说:“你们拿着人民的‘小米’(指工资),又不能正常上班,干脆提前退休吧。”
如果正常退休,能拿到70%到80%的工资;而提前退休,比例要小得多,这样一来生活就成了问题。周总理就说:“你们的生活、看病钱,我出。”
就这样,周总理每月从自己400元的工资中,拿出100元给三弟,拿出50元给二弟媳。看病吃药钱也是总理根据需要另出的。
这种资助,一直持续到周恩寿的6个子女全部参加工作,持续到王兰芳去世。
并且,周总理专门交待周荣庆:“这50元钱,是给你妈妈的,你们谁也不要用。你们花钱,自己挣。”
记着周总理的嘱托,周志勇这些后代,现在的住房虽然寒酸、生活虽然清苦,但从来没向组织上伸过一次手,也从来没向谁抱怨过一句。
晋菊清现在的住房,是在群英机械厂工作时分的。从上世纪60年代一直住到现在。
那是一个看上去破旧不堪的红砖楼。
晋菊清住在二楼最东头,像集体宿舍一样的一间筒子房。厨房是用石棉瓦搭出的一个几平方米的地方;在一楼的楼梯下面,是这个73岁的老人平时使用的公共厕所。我说:“您岁数大了,上个厕所也很不方便。”她说:“没事,我身体好。”晋菊清看上去的确是一个矍铄、健康、爽朗的老人。
家里很简陋,没有空调,没有冰箱,也没有沙发,只有几把小木凳。我去访问的时候只能坐在床上。
志勇家,我没去过。但志勇说:“比母亲住得好多了,98平方呢!我让她搬过去,她不去,说习惯了。”
志勇的房子是1998年买的拆迁安置房,比较便宜,一平方500元。就这他还借了两三万块钱。
说起钱,志勇说,他上班有工资,母亲还有1300元退休金,弟弟、妹妹、弟媳、妹夫虽然没工作,但做点小生意,也能维持生活。母亲1989年退休后,还找了一份在市政府家属院看管自行车的活儿,每月能多收入150元,可补贴家用。
话题扯到家庭上,志勇介绍,他爱人在市供销社日杂公司上班,去年刚退休。他有一女儿,今年28岁,也没工作,女婿做点小生意。他妹妹有一男孩,25岁,化工技校毕业后在焦作轮胎厂打工。弟弟家一个姑娘,20来岁,正在郑州上大学。
志勇1976年高中没毕业,就到焦作市郊区百间房公社下乡。1978年底到武汉当兵,3年后退伍到焦作市宾馆当服务员,后来到市政上搞绿化环卫工作。1988年市里成立城管支队,把他抽去了,在大街上巡查。在一线整整干了20年,到2008年才被选拔到城管支队机关工作,去年被任命为支队长助理。
城管支队支队长王会彬说,志勇工作好,年年被评为先进、优秀共产党员,还被河南省建设厅评为“文明执法先进个人”。
志勇说:“干一份工作,不管干啥,把它干好,就行了。我最忌讳别人说你工作不中。”
看看吧,朋友,这就是一代伟人周恩来的后代!
他们没有躺在父辈的功劳簿上索取、享受,而是自食其力地生活;他们能干啥就干啥,干了就要干好,决不仗着前辈的功劳去要钱要官;他们生活清贫而无丝毫怨言,生怕给组织添丁点麻烦,更不会去钻营谋求。
从中南海到豫北小城,从一国总理到一介百姓,落差要多大有多大,但他们从未感到这是个落差。
没有落差,就不会计较个人得失,就不会伸手索取。
他们把自己的欲望降到了尘埃里,却把境界伸到了蓝天上。
他们是天地之间的一面明镜,映无言,照无声。
这就是他们在平常中的纯粹!这就是他们在平凡中的非凡!这就是他们用平静在世人心底掀起的波澜!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现在一些官员把自己还正在上学的子女安排进公务员队伍,早已去世的人还继续领工资,考公务员时比照自己的子女“量体裁衣”定标准;更有一些贪官,动辄几套、几十套房产,几千万、上亿家庭财产;还有一些人,拿着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年薪还嫌少……这样的社会价值观,这样的行为方式,面对革命前辈,面对周志勇们,难道不感到羞愧?不感到汗颜?不感到无地自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