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3日，中国国奥队球员姜至鹏（右）在赛后黯然地坐在一旁。当日，在阿曼首都马斯喀特的锡卜体育场进行的伦敦奥运会亚洲区预选赛第二回合比赛中，中国国奥队客场以1比3不敌阿曼国奥队，总比分以1比4落后，未能获得伦敦奥运会的参赛资格。新华社记者才扬摄

昨晚的希布体育场像是个菜市场，义勇军进行曲只播了一半，便灰头土脸地切了信号，声音时断时续，完全不见小康富庶的范儿。昨晚的北京也像个菜市场，好多人都坐在街边或车厢里，神情严肃，盯着前方的红灯和尾灯，时刻准备向前。当然也有那游手好闲之徒，他们拖着鱼网，扛着鱼叉，从前一个地铁口，走到后一个地铁口。

国奥队的生死战，空气滚烫，看台滚烫，观众的气氛却冷冷清清，马斯喀特人忙着石油深加工和椰枣采摘，没空看球可以理解，留学中亚的中国学生来的也不多，据说现场只有数十人，当然也没有那抑扬顿挫的《上海滩》在上空响起。

蹲在电视机前听刘建宏和徐阳唠嗑的，据说一半是专业足球记者，另一半是没妞可泡的男球迷。那些不看足球的人，他们都在看什么啊？神仙啊，妖怪啊，淘宝和京东啊，还有微博上展示奢侈品的姑娘们，反正都比这比赛有趣得多。

和大多数比赛一样，画面晃来晃去，留下的无非是这些：轰天雷、高射炮、有意无意的误判、立场坚定的主裁。十年前，范志毅和祁宏帮助那支神话之师攻克了马斯喀特城，十年之后呢？这支被称为史上“最粗糙”、“最平庸”和“最令人绝望”的国奥队，让世界季军教头老布哭不得，笑也不得。

比赛结束时，正值子夜，很多游子，游啊游，终于回到了家里。停车，上楼，推门，沮丧地骂着领导或者天气，一头扎在被窝里，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如果他们有幸翻到中央五，就会看到解说员在不停感叹，我们堵了枪眼啊，我们拼了刺刀啊，我们看到了希望啊。

短命或长命，如今似乎不那么重要了。张开耳朵，听啊听，只听见郝海东问：瓜迪奥拉来了就能赢吗？布拉泽维奇问：你们没有羞耻心吗？睁开眼睛，望啊望，只看见好多人在笑，只看见高山上覆满了雪，闪着光。

□范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