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85岁的徐特立为本报题词:“创业难,守业亦难,须知物力为艰,事事莫争虚体面。老老实实,勤俭建国,发愤图强。”
长沙师范徐特立纪念馆前馆长孙光贵介绍:徐特立在辛亥革命前曾经断指,彭国钧用徐老的血代作“徐特立血书”。 屈晓军 摄
徐特立夫妇与徐乾(后立者)。
在长沙,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徐特立的塑像。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在波澜壮阔的90年红色历程中,充满着苦难和辉煌,曲折和光明,在最曲折最艰难的时刻,前仆后继的共产党人闪出金子一样的信仰之光。
1927年夏秋之际,中国革命陷入低潮之时,有一位50岁的老人徐特立坚定地加入到中国共产党的队伍中来,这大大地激励了共产党人的士气。
1937年1月31日,徐特立六十大寿时,毛泽东写信祝贺徐老生日,就提到此事,说:“当革命失败的时候,许多共产党员离开了共产党,有些甚至跑到敌人那边去了,你却在1927年的秋天加入了共产党,而采取的态度是十分积极的。从那时至今,长期的艰苦斗争中,你比许多青年壮年党员还要积极,还要不怕困难,还要虚心学习新的东西。”但鲜为人知的是——
徐特立投身革命前与家人依依惜别,每每提及便落泪
对于今天的长沙人来说,5月下旬的长沙天气已经开始闷热。但距今84年前的5月下旬,长沙的天气更加令人难耐,此时长沙的空气中不时飘来浓烈的血腥气味。
1927年5月21日,长沙发生震惊全国的“马日事变”。
马日事变后,长沙全城搜捕共产党人。今教育街教育会坪、芙蓉路旁识字岭,都曾为当年国民党反动派屠杀共产党人的刑场。
当年50岁的徐特立,“已是湖南教育界很有声誉,很有地位的人,反动派不敢捉拿他,相反,还想要挟他,利用他,想尽一切办法拉拢他、利诱他,送他金钱,叫他不必离开长沙,仍在教育界做事。”(熊瑾玎)
但徐特立却躲藏起来,先是犁头街,后来转移到韭菜园,最后混出长沙城,躲到距城20里外的东乡黎家托、徐老女学生黎尚瑾家。就在黎尚瑾家,徐特立遇到共产党员李维汉(即罗迈)。李维汉是徐老在第一师范教过的学生。师生相见十分高兴。
黎家是个大地主,隔着房间的墙,李维汉和徐特立清清楚楚听见当地土豪劣绅叫嚣要杀尽共产党。
李维汉告诉老师徐特立说,湖南省委曾指派薛世纶(后来脱党),要求他与徐特立谈入党的事情,不知道谈了没有。同时,李维汉问徐特立,愿不愿意入党。
徐老感到出乎意料。他说,他非常崇拜共产党,在大革命时期,他亲眼看到共产党领导的农民运动,有成效地迅速清除了农村中盗贼、流氓、烟、赌的恶习,乡下恶霸的威风也迅速被压了下去。徐特立说,他一直以为自己“年纪大了,共产党不会吸收我这样老的人入党。”
经李维汉介绍,中共湖南省委彭公达同志批准,徐特立加入了共产党组织。当时,徐特立的入党仪式在湖北武汉举行。随后又从武汉到南昌策反他的同乡江西省代省长姜济寰参加“八一”南昌起义。
徐老离开长沙东乡黎家托即将动身去武汉前,特意秘密潜回长沙县五美乡观音塘的家中,去看望他长年留在乡下种菜养鸡的妻子熊立诚和两个孩子。
“离家的那天,徐特立走出很远很远,但想到今后也许就不能再见到妻子和孩子了。又忍不住走回来,抚摸孩子的头,对老太太和孩子深情地看了又看。一家人什么话都说不出,全都默默地流着泪。”
长沙师范徐特立纪念馆刚退休的馆长孙光贵先生曾去北京采访过徐特立的媳妇徐乾。他说,徐乾反复地说起这件事,眼眶不由自主就湿了。
徐乾反复地说,解放后,徐特立又多次谈起1927年夏离开老家的事,每次说起这件事,徐老自己和包括徐乾在内的所有家人,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徐特立与聚少离多的妻子感情笃深,被朱德称颂为“现代圣人”
孙光贵说,徐乾已于去年2月在北京去世。
她对曾驻北京进行徐特立事迹访问的孙光贵着重谈及徐特立恋家的事情:
1937年底,徐特立回湖南创办八路军驻湘通讯处。婆婆熊立诚和她走了80里路,来到蔡锷路旁徐家祠堂八路军驻湘通讯处。但那天驻湘通讯处的客人特别多,徐老根本无暇顾及妻子、儿媳和孙女。徐老的妻子熊立诚等到黄昏,还没有看到丈夫进来打招呼,误以为丈夫已经变心,就在八路军驻湘通讯处一隅的小屋里吞声哭泣,一家人顿时哭成一团。到了深夜,徐特立送走最后一波来访的客人,走到房内亲热地与妻子熊立诚和儿媳谈话,抚摸着孙女的头,婆婆熊立诚顿时破涕而笑,她了解自己的丈夫虽然不通音信十年,依然是那个忠诚爱情、爱家顾家的丈夫。
徐乾反复对孙光贵说,徐特立很爱自己的妻子,而熊立诚也一直在乡下勤俭持家、艰难守望丈夫回来。作为妻子,她支持丈夫投身革命事业。
后来徐乾成为徐特立的秘书,由此而知道徐老在法国勤工俭学期间、在中央苏区、在陕北工作期间,都曾有人替“孤身”的徐老介绍对象,想让徐老找个伴,照顾生活,但都被徐老拒绝。
当年,有些同志当了干部,升了职务,就开始嫌弃原来的妻子“落后”,“抛恩断义,另求新欢”,徐老坚决反对这种思想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