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在北京对一些婴幼儿奶粉销售比较集中的超市和母婴用品专卖店进行了调查，结果接近7成的被采访者都表示不会选择国产奶粉。由于消费者对国产奶粉信心不足，导致大部分超市和专卖店中，进口奶粉的销量都明显好于国产奶粉。（2月27日央视《每周质量报告》）

国内消费者对于国产奶粉充满了极度不信任的情绪。这并非是消费者对于国产奶粉的抛弃，而是国产乳制品企业集体性背叛消费者所招致的市场报复。国产奶粉公信力的丧失其实并非在朝夕之间，消费者曾经一直以极大的耐心容忍着国产奶粉的质量问题，但后者非但不思进取，反而变本加厉地沉沦，直至被完全唾弃。

公众并不总是健忘的，曾经所受到的切肤伤害，仍然不时传来的丑闻，都在坚强提醒着公众对于国产奶粉的戒备之心，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情感与信心挫折，需要漫长的时间去消化和平复，现在的消费者，根本找不到理由去重新信任和消费国产奶粉。

在一片被唾弃的乳品荒原上，重新蓄结生机，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和制度建构。毋庸置疑的事实是，就信誉而言，国内乳企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集体性的折戟沉沙的惨淡气氛笼罩在行业上空挥之不去。那种试图以精巧的危机公关，以谨小慎微的修修补补，以无关全局的杀鸡骇猴，重新唤回公众信任的臆想，都不过是自欺欺人和可耻投机。

就像很多领域一样，乳品领域同样悲剧般地走的是一条“先污染后治理”“先腐烂再拯救”的道路。灾难性的丑闻，草菅人命的诸多冷漠与不义，已经令全行业丧失了在不伤筋动骨的前提下，进行保守疗法的可能性，动大手术，进而促使国内乳品企业从灵魂深处洗心革面，变得在所难免和迫在眉睫。

摆在国产奶粉企业面前的唯一选择是，它们必须尽快地、集体性地挣脱野蛮生长的草莽阶段，逐渐成长为现代市场经济中的臻于成熟的，富有社会责任感的，充满了伦理感的现代商业企业。这个过程中应该伴随着强烈的，无可推卸的“还债”观念与情怀，只有时时不忘曾经的种种不堪，所取得的进步才会奠基于磐石之上。

英国历史学家汤恩比说过一句悲观透顶的话，“我们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我们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这句话如果说有其意义，就在于它让我们永远从一个审慎和诚惶诚恐的角度，来理解我们的雄心和作为。具体到国产奶粉企业的前路，显然监管层和企业本身都不能因为监管和检测体系的日益严密而掉以轻心，利润的诱惑随时都会跳出来接管一切，曾经的种种丑闻随时都有可能被轻轻抹去，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和敏感，以丝丝入扣的监管制度守望这片过分嘈杂而脆弱的领域。□张若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