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前教育”是最近一个热词。日前,全国学前教育工作电视电话会议在京举行,会上传出几个引人关注的消息。“中国计划在3年内使公私幼儿园同价”,是各网站纷纷推荐的扯眼新闻点。
新闻中未找到“3年内公私幼儿园同价”的原话。只发现有“将对城乡民办幼儿园给予多种形式的扶持和资助,让群众在缴费大致相当的情况下自由选择公办园或民办园”之类的表述,“3年内同价”大概就出于此吧。
乍听之下,振奋人心,细一咂摸,却发现“同价”并未触及学前教育困局的核心,最多只算是治标之法。而在没有把握根本的情况下,治标之策还可能走偏,而沦为一纸尴尬空文。
当然,如前所述“3年同价”若只是提炼的新闻点,而非原话表述,那么多少有失偏颇。因为,私立幼儿园收费,应由市场化动态调节。若价高而质劣,市场会自动“纠偏”,调整过程或许不像行政干预那么立竿见影,但却是各方利益损害较小的最优选择。在立志建立市场经济的国度,任何权力干预市场的行为,会受到市场主体和民众的高度警惕。权力只需提供一个健康有序的市场秩序,剩下的交给充分竞争、优胜劣汰的市场法则就行了。
有时权力干预本身——哪怕初衷是善意的——比价格“失控”更令人惊惧。因为计划支配市场的魅影,或就暗藏于无形的权力之手中。具体到学前教育,其理一也。学前教育追求的是公益性和普惠性,坚持社会参与、公办民办并举的办园体制,那么入园难的症结在哪,一目了然。
比如某些贵族幼儿园价格很高,但只要其教学质量过硬,那么诉求多元的语境下,这种定位自有合理之处。这时公立幼儿园要比的绝不是价格而应为质量,假如政府能弥补欠账,加大投入,让公立幼儿园的门槛更低和质量更高,价廉而质优,谁还会当冤大头去挤高价私立幼儿园呢?
同质而优价,才是学前教育的价值旨归。可见,同价非目的,同质才是追求——当然质量必须“就高不就低”;相反,一刀切的同价令,倒可能导致价格“就高不就低”的尴尬。
其实还可再进一步。比如曾有人大代表建议免除学前一年幼儿教育费用。这等于小学向下延伸一年,将学前教育部分纳入义务教育范畴。作为国民教育的一部分,学前教育注定不是纯粹意义上的一般商品,天生带有公益性。所以学前教育在政府公共服务体系中的功能和位置,需要重新定位,真正激发出普惠性和公益性才是解决之道。届时,当会发现“公私同不同价”早已不是问题。(李晓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