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子陈乔年
陈乔年于1925年春接到中共中央的指示回国工作。他一到北京,就被任命为中共北方区委组织部长,与担任区委书记的李大钊一起工作。在这一时期,他积极参与中共北方区委的重大决策,并同李大钊、赵世炎等人一起,为发动各界群众与北洋军阀政府斗争作了大量的宣传和组织工作,使北方地区的革命运动出现了一个又一个高潮。
1926年下半年,陈乔年离京南下,并在上海工作了一段时间。在1927年4月召开的五大上,陈乔年和他的父亲陈独秀、胞兄陈延年一起当选为中央委员。父子三人同时进入中共中央委员会,这在中共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党的五大结束后,根据中共中央决定,陈乔年留在武汉,任中共中央组织部副部长,并代理部长李维汉主持中央组织部的工作。作为中央委员,陈乔年出席了党的八七会议,并表示完全拥护会议对自己父亲的错误所作的批评,拥护党确定的新的方针政策。八七会议后,陈乔年改任中共湖北省委组织部长。不久,又回到上海,任中共江苏省委组织部长。1928年2月16日,由于叛徒告密,陈乔年在开会时被捕。从被捕的第一天起,陈乔年就清楚地知道,由于他担任了党的重要职务,又是陈独秀的儿子,必死无疑。他将生死置之度外,没有丝毫畏惧,也没有任何懊丧。他所考虑的,只是如何继续同敌人作斗争。当他的身份暴露后,他从狱中托人转告党组织,请求党不要再为营救他费心和花钱,同时继续在狱中同敌人进行英勇的斗争。
1928年6月6日,陈乔年在龙华的枫林桥畔,洒尽了最后一滴血,时年仅26岁。
陈独秀得知自己的又一个儿子惨死在国民党的屠刀下后,极其悲痛。这个性格刚强的硬汉子,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陈延年、陈乔年牺牲的消息,远在安庆老家的高晓岚并不知道。她一直为他们两个的安危担忧。为了打听他们的消息,她让长女陈玉莹来到上海。不料,陈玉莹到上海得知哥哥延年和弟弟乔年都已牺牲的消息后,由于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就在乔年牺牲的同一年,玉莹也病死在上海宝龙医院。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三个亲生骨肉接二连三地惨死,作为父亲的陈独秀,其万分悲伤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三子陈松年
窑厂工作30年,1980年退休
陈独秀一生中,曾于1919年6月11日、1921年10月4日、1922年8月9日、1932年10月15日四次被捕,先后坐过北洋军阀政府、上海法租界巡捕房和国民党政府的监狱。陈独秀不畏惧坐牢,在狱中,始终保持着昂扬正气,铮铮铁骨,不向敌人屈膝投降。陈独秀言语不多,不善辞令,但他的一身正气和硬骨头精神却深深影响了自己的子女。
陈独秀第四次被捕后,国民党最高法院于1933年6月底以所谓“进行叛国的文字宣传”之罪名,判处陈独秀有期徒刑8年。随即,陈独秀被关进南京第一模范监狱(又名老虎桥监狱)。之后,他的三子陈松年、四子陈鹤年、女儿陈子美都曾去监狱探望。
陈松年第一次去南京探监时,由于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父亲,悲喜交加,激动得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唯有伤心落泪。这时,陈独秀不但没有安慰他,反而严厉训斥他。陈独秀对这个多年不见的儿子所讲的第一句话是:“没出息!”
在一般人看来,陈独秀这样做似乎不近人情,其实,这正是他与众不同之处。自献身革命以来,他虽犯过不少错误,走过不少弯路,但有一点却是始终不变的,那就是从不向恶势力低头,从不因处境艰难而悲观失望。自身如此,他当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表现得过于懦弱,看到儿子伤心落泪,便免不了加以训斥。以前,陈松年虽然多次听祖母、母亲及其他人说过父亲的倔强脾气、坚强性格,却从未直接感受过。这一次,他总算亲自领教了父亲的厉害,而且印象至深,永世难忘。后来,陈松年同父亲接触多了,耳濡目染,学到不少东西。他虽然没有像父亲那样经历过大风大浪,但在自己的一生中,也遇到了不少艰难曲折,每次他都能像父亲一样,刚正不阿,泰然处之。陈松年常对自己的子女说,人要知足常乐,遇事要想得开。还说,人生在世,一定要踏踏实实做事,清清白白做人。陈松年曾做过小学教员、中学教员。在抗战时期,又随父亲到达武汉、重庆、四川江津,饱经战乱之苦。1942年5月陈独秀病逝江津后,他妥善地料理了父亲的后事。1947年又将父亲的灵柩由四川移至安庆市郊安葬。1949年春天安庆解放后,陈松年起初在街道义务帮助做行政工作。后来,街道办了工厂,他就选择到又脏又累的窑厂工作,一干就是30多年,从未调动过,直到1980年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