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梨园口
1936年10月下旬,为执行宁夏战役计划,红三十军、九军、五军相继渡过黄河。后因战局变化,宁夏战役计划未能实现,过河部队改称西路军。陈海松任西路军军政委员会委员。11月初,蒋介石任命马步芳为西北“剿匪”第二防区司令兼第五纵队司令,统一指挥甘肃、青海两省的地方军阀部队继续围剿红军。
过河初期,红军兵力集中,马家军兵力比较分散。红军接连打了几个胜仗,但同时也产生了轻敌思想,认为马家军也不过如此。在正式西进时,西路军指挥部就采取了分兵的部署,把总数21800余人的部队分为左右两翼,向河西走廊进发,右翼部队从一条山地区出发,进占永昌和甘州;左翼部队由九军和总部直属队组成,进占古浪和凉州,由西路军副总指挥王树声指挥。马家军共有兵力11.5万人。在西路军分兵时,马家军兵力已开始集中。
九军进至干柴洼后,遭到敌骑兵主力和飞机的袭击。陈海松和军长孙玉清各指挥一个师与敌激战一天,打退了敌人,击毙敌第一旅副旅长苗雨青,但九军也遭受了严重损失。
在向古浪进军的途中,马家军骑兵或在后面追踪,或在两侧与九军并行,从望远镜中即可辨别马家军马队的颜色。九军只好夜行晓宿,并由一路纵队改为两路纵队,缩短行军距离,防止敌人袭击。马家军的骑兵部队行动迅速,九军步行一夜,敌人骑兵几个小时就能赶上来,陈海松就率领后卫部队利用横梁山的有利地形,狠狠打击尾追之敌。军长孙玉清则率先头部队疾进,于11月13日袭占了古浪县城。九军攻占了古浪使马家军一片惊慌。马步芳严令其前线总指挥马元海,不惜代价,夺回古浪。
古浪为凉州的门户,地处险要,是两军必争之地。县城坐落在两面临山的川道中,城垣也因早年地震而坍塌。距城最近的南山,居高临下,鸟瞰全城。这种地形,易攻不易守。九军过黄河时,尚有7000余人,经过一路的战斗消耗,到古浪时,只剩下5000余人。军长孙玉清又采取了分兵把口的防御部署。陈海松不赞成消极防御,主张积极防御,但军长孙玉清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16日拂晓,九军的工事尚未修好,马家军就集中了3个骑兵旅和4个民团的兵力,从东北、东南、西南三个方向猛攻古浪,九军奋起反击,与敌激战一天,歼敌近千人。
次日,马家军改变了战术。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以骑兵迂回穿插,切断了九军各部队之间的联系,正面则集中兵力猛攻南山。坚守南山的一个团,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经过几小时激战,大部壮烈牺牲。
敌人占领南山后,即突入了城内。陈海松、孙玉清率领城内部队与敌奋勇拼杀。在红二十七师的接应下,一举冲出城外,击溃了城外的民团。城内的敌人以为红军已溃逃,又追杀了出来。陈海松、孙玉清又率领部队杀了一个回马枪,击毙敌人600余人,再一次攻占古浪城,使战局稳定了下来。
第三天,敌人先以飞机轰炸,接着又用炮轰击。马元海集中兵力,猛攻古浪城,在战斗中,陈海松左手负伤,仍然率部与敌人展开巷战。经过一天的苦战,把突入城内的敌人又赶了出去。
经过3天激战,九军毙伤敌2000余人,但自身也伤亡过半,军参谋长陈伯稚、二十五师师长王海青、二十七师政委易汉文都壮烈牺牲,部队元气大伤。
在此情况下,西路军总部命令九军连夜突围,向在永昌的三十军靠拢。
古浪之战,九军付出的代价略大于占绝对优势的马家军。在那样的地形和敌我态势下,若不是九军能征惯战,干部指挥有方,恐怕早就招致了全军覆没的命运。也正是因为九军的奋勇作战,才吸引了马家军的主要兵力,使右翼部队得以长驱西进。
然而,西路军军政委员会主席陈昌浩对此却十分恼火,下令追查九军失利的原因。他把全部责任推到了孙玉清和陈海松的头上,在永昌召开的营以上干部会上,他狠狠地批评了九军的主要负责人,撤了他们的职务,以副总指挥王树声兼任九军军长和政委。
对于古浪的失利,陈海松勇敢地承担了责任。他在检讨中说;“原来屡战屡胜的九军,为什么在南下后连遭挫折,把近两万人的部队拖成残军?究竟是指战员突然变得无能,还是我们的路线有问题?”他历数了九军的损失和大批战友的牺牲,说着说着,不禁痛哭流涕。
陈海松被撤职十天后,西路军总指挥徐向前提出陈海松是九军的核心,九军离不开他,又让他回到了九军,继续担任军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