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日早晨，7名中学生在南京公交车上“集体”不给老人让座遭到一些网友的指责，称90后无道德。这些中学生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学生学业压力大，比老人累，遇上早高峰，不让也没关系。另一些网友认为，大家上班上学挤公交其实都不容易，希望老年人出行尽量避开高峰期。（11月6日《扬子晚报》）

　有人说这是一个多元的世界，价值多元，选择多元。然而，世界再是天花乱坠，生活再是斗转星移，道德总该是一些持久深远而温润澄明的东西。小孩子集体不让座，真好意思要求公众“理解万岁”？

　不妨看看不让座的道理吧：当事人的说法是“学业压力大，比老人累，遇上早高峰，不让也没关系”。这话看来天衣无缝，但问题是，让座行为的道德成本在于身体的舒适性，你让了座，也只是站着挤着而已，只是身体不舒服——而学业压力也好、工作压力也罢，心里再累，与让座的能力没有直接关系，除非身体有问题。

　至于另外一个道貌岸然的说法，“大家上班上学挤公交其实都不容易，希望老年人出行尽量避开高峰期”：因为害怕道德选择，所以就要求行为对象不要制造道德矛盾。这就好比说“其实我们生活也不算奢侈，捐款捐物的事就不要敲门了吧”、“其实职能部门的工作已经很累了，上访投诉、流浪乞讨人员就不要到咱面前晃来晃去了吧”……

　都在劝老人早上不要挤公交，但问题是：乘坐公交是每个公民的权利，老人家出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挤”；很多老人在为子女干着保姆般的活儿，早上不出来买点新鲜便宜的菜，一家人中午吃啥？

　你可以嫌老人挤；老人也可以嫌你挤。譬如老人也可以抱怨：为什么你们不能错时上下班？为什么城市公共交通资源如此捉襟见肘？为什么公交车上不能多设几个老年人专座？这些问题，也算不上无稽之谈吧。

　重莫如国，栋莫如德。道德之所以能与熠熠星空并驾齐驱，不在于行为后果的美誉度，恰恰在于行为选择的利他性。你让座了，当然就会不舒服地站着挤着，这就是让座行为垫付的道德成本，但身体的累换得的是被赞赏与尊重的满足感、幸福感，或者功利一点说，等你年迈的时候，就会动用到这笔“道德储蓄”——于是让座行为才有了被推崇的美德意义与功用价值。反之，不让座总有不让座的理由，若人人皆以自利为基点，要求社会理解个体的“累”或“不得已”，那突破道德底线的事也总能找到一些动人的借口。

　你不让座，还得理解你？这个逻辑显然过于自私。于公民社会而言，我们可以允许你的不让座，毕竟道德不是法律，谁也不能强迫别人信奉“让座有益”——却不应宽恕对不让座行为心安理得的高调与“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