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建

房租暴涨，眼下看来又将沦为“鸡生蛋蛋生鸡”般的诡辩游戏。7月8日《京华时报》消息说，北京房屋中介公司对“中介炒作房租”的说法很不赞同，他们认为房租价格上涨还是供需关系决定的，而贷款门槛提高、外地人购房门槛提高等新政都增加了租房市场的需求。

此前，由住建部安排，其下属房地产经纪人学会负责实施的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城市房租暴涨原因调查工作已经结束。报告称，房租上涨主要由中介推高。当房租和绿豆一样，被板上钉钉为“市场阴谋”的时候，某种意义上即宣告了深层责任的超脱。元凶已逮，剩下的似乎就是罚款手续而已。遗憾的是，这一次房租中介们没有坐实的“联席会议”可作把柄，无证据则无罚单，再说法不责众，相关部门顶多也只有放狠话的份儿。

中介说，我不是高房租的推手。这话听起来不是很可信，只因为我们的市场主体扯谎过多，鼻子早就比大象还长，假作真时真亦假。但问题是，住建部下属单位的调研结论真的很公允吗？有两个细节颇值得玩味：一是据各大中介公司证实，“一周前，住建部向中介公司发传真，要求提供近期房租暴涨原因”；二是坊间早将房租市场视为房地产市场大树上的一个枝桠，并很有将租市乱象归谬于楼市的取向。当此背景下，对住房市场的总量平衡与秩序稳定负有职责的部门，将房租暴涨剑指中介乱象，似乎更需要扎实的论证和令人信服的道理。

租房子是一个博弈的过程，因为房东的房子不会放在一个中介的篮子里，更因为租价是个公开的市场价格，租客不至于信息不对称而两眼一摸黑。相对低价才能更早成交，这才是最稳妥的租市逻辑。

某些中介的猫腻，固然是不争的事实，但愣说这些早就存在的“炒房”手法是煽动当下房租暴涨的那只蝴蝶，实在过于天真，也实在太小觑了市场的力量。其实，无论房租抑或房价，其上涨的根本动因还是供给太少。如果贪欲和炒作真可以抬高房租的话，其他市场行当为何不会照葫芦画瓢？或者说，租房中介为何要等到眼下才后知后觉地黑心起来？谁都不是傻子，中介坐地起价的决心不会跑过做长久生意的理性，再说，如果飙涨的房租真的有价无市，中介无异于玩火自焚。那么，这个“市”是怎么形成的呢？说得“专家一点”，还是刚性需求。中国的城市化热火朝天，不少城市还在朝着国际化大都市的目标激进，人多房少，自然一房难求；而眼下的楼市调控进入胶着期，走向甚不明朗，量跌价滞，人人心里都很慌，租市作为楼市的一个驿站，自然就更容易阶段性地“客满”。

暴涨的房租改善了危险的租售比，却加深了底层民生的断裂感。也许高房租真是中介懵懂无知的集体诡计，但问题是，我们唯有以更阳光、更健康的楼市（房地产市场、保障房市场、租房市场）拯救之。

高房租不是一个可以踢来踢去的足球，罚款也不是万能的创可贴，更别指望市场价格还听得懂杀鸡儆猴的道理——有关于此，罚而复涨的绿豆已经很能说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