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战皆败,朝鲜队离别了世界杯,但他们并没有直接打道回府,却在北京转机。而郑大世及队友们在一家朝鲜烤肉店内吃饭的场景也被我们的记者带着正着。(见《体坛周报》6月29日报道)
在世界杯开赛之前,我们对这支神秘之师即怀有极大敬意,其理由是我们对朝鲜队屈指可数的了解,而且那几条带有悲壮色彩的信息碎片一直为我们津津乐道:每个月几十人民币的工资、一瓶矿水分好几次喝、几个队队友凑钱才能买罐可乐、一年吃不上几顿肉,还有那个匪夷所思的矿工惩罚说。
我们本来仅应为此而怜悯,但一联系到不争气的国足,那些没有光彩和美感的朝鲜信息便迅速化为对自家球队的咒骂和对朝鲜弟兄的尊敬。尤其在后者顽强抗住了五星巴西之后,国人对朝鲜的态度越加盲从甚至极端。
是啊,一个在传说中吃了上顿愁下顿的球队,表现出其惊世骇俗的一面后,谁又不为之雀跃呢?但我们“一好皆好,一坏皆坏”的样板戏思维却把朝鲜队推向了一个他们自己也无法驾驭的神位!至少在对葡萄牙之前,依然有人认真地预测朝鲜会一球小胜。
7:0的落差宣告了精神胜利法的破产,而在对科特迪瓦的头20分钟便连失两球的实况更暴露了这支封闭的球队在国际赛事经验上是多么缺失。我们终于静下来:哦,这是一支世界排名105名的球队,它甚至在中国之后。
我们经常会误入迷信的歧途,它源自我们的无知却诡异的相信。于是,很多多元化的因素被我们有意无意地简化了,而在一个固步自封的语境里,对事件的解读只能愈发偏激而不是明晰。
就拿朝鲜队来说,他们的工资确实只有80元人民币,但这个价位在38线以北并不廉价,何况球员在国内的正常花销也是国家负担的。而参加世界杯的每名球员都会得到来自平壤的户口、住房、轿车和奖金。至于郑大世,他更是一名效力于J联赛的年薪超过百万人民币的球员。
其实在观看比赛的过程中,我已产生了某种将朝鲜扯下神坛的冲动:如果朝鲜队真像我们以为的那样匮乏,那怎么每个人都穿的是耐克鞋呢?甚至还有耀眼的明黄色。
朝鲜是没有网络的,但也许这并不是人家封闭的理由;我们是有网络的,但也许这也不是我们先进的凭证。因为在很多国家,网络是重要的学习工具,而在我们这里,它似乎更像是一个幼稚情绪的发泄场所。(范思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