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市民，我们有难产的业委会；相对于企业，我们有力不从心的各种行业协会；相对于农民，我们有难以长大的各种农村合作组织——

　把三个不同领域的不同现象放在一起，就很容易看出，我们这个社会普遍缺乏一种元素：民主能力。

　民主是一种权利，也是一种能力。民主能力不仅体现于参政议政的热情上，更体现在日常生活中的公民意识里。

　说来也怪，我们城市的增长速度世界领先，大批的农村人口被转移到城市，城市文明已经居社会主导地位。如果说乡村是一个“熟人部落”，靠血缘和情感维持秩序，那么城市就是“陌生人的集合”，靠的是契约和规则维持平衡。

　按说，城市的突飞猛进，应该有利于公民意识和民主能力的提升，但奇怪的是，我们的城市人在很多方面仍然沿袭着“熟人部落”的生存理念：很多城市人宁愿加入老乡、战友等形形色色的人际圈子，而不愿意敲开邻居的房门；他们生活在陌生人的社会中，却本能地回避着这种“陌生”。

　理解了这样一种社会心理，也就不难明白，为什么我们的社会能容得下形形色色的利益圈子和人际派别，契约型的合作组织却总是难以茁壮成长！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的公民意识、民主能力仍然十分欠缺。

　一方面，一些职能部门爱拔苗助长。他们在数据政绩的推动下，只要看到一点苗头，就急切地推动成立许多不具备契约基础的合作组织。公民意识的确立，必须有一个自发的觉醒过程。

　另一方面，一些职能部门又容易患上越俎代庖的毛病。本来一些问题，是应该通过民众自行协商解决的，但职能部门插手太多，久而久之，民众就有了极强的依赖症。这样的环境下，民主能力又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