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的义务教育，多年来一直被乱收费和各种教辅书弄得乌烟瘴气。义务教育的本质是免费教育，如果学校总是想方设法向学生收费，倒卖教辅书、校服之类的东西以谋利，必然让义务教育变味，从而加重学生家庭的负担，影响义务教育的形象。

　就教辅书所形成的产业链来看，它首先与权力的被“收买”分不开。虽然早在2001年6月7日，新闻出版总署、教育部关于印发《中小学教辅材料管理办法》的通知第三条规定：禁止将一切形式的教辅材料编入《中小学教学用书目录》。但一些地方教育行政部门却将这一规定置若罔闻，打起了擦边球。比如，安徽省教育厅定期向全省公布《安徽中小学学生作业目录》就属此类，此目录将教辅书列入其中，教辅书由安徽省中小学教材审定委员会审查通过。有了教育厅出台的目录，下面的教育主管部门和学校就认为书目内的教辅书征订合理合法。这是教辅书在学校统一征订的合法性基础，学校使用教育厅审定的教辅书，即使上级来检查也不会有麻烦。

　而这些教辅书之所以能进入书目，也是和利益均沾分不开的。进入书目的教辅书大多是出版商和省教育厅下属的教育科学研究所合作来编写的，代价是出版社要付出大约5%的利润给上述研究所。除这些利益之外，是不是还有其他利益，同样费人猜测。

　教辅书既然“合法”存在了，剩下的就是出版和发行机构如何推销的问题。在这个过程中，搞定县区教育行政部门和学校的方式还是利益分肥。据报道，安徽省新华书店拿到50%的发行折扣之后，会分出大约25%左右的折扣利润给各地市、县区教育局及乡镇学校三级教育部门作为发行宣传费。所谓的宣传费，就是支付给上述机构和个人的利润。

　作为终端的学校，大约和药品回扣终端的医生一样，要负责将“产品”卖给“消费者”，学校卖教辅书给学生，其实非常容易，只要学校提出来，学生肯定无不从命，因为平时的作业就布置在教辅书上。当然，学生购买教辅书，得和学校签自愿购书协议，但协议是不是“自愿”，只有天知道。如此一来，尽管国家三令五申，各地仍然上演“进校统一征订”的戏码也就不足为怪了。

　教辅书利益链的背后，是行政权力和教育权力合演的一场利益游戏。没有权力的推动，这个游戏无法进行。而教育行政机构作为执法监督者，因为利益共沾，就放弃监管，这是问题的关键。要斩断教辅书利益链，净化权力是问题的根本。如果权力不从利益场中抽身，这场游戏将注定难以结束。

　　图／张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