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应引导学生们远离仇恨,而用爱和理性去消弭血案留下的精神阴影。记得美国弗吉尼亚枪杀案发生后,学校举行悼念仪式时,不仅给32个遇难的学生点燃蜡烛,还有第33根蜡烛,那是为自杀的凶手而燃。这根蜡烛,既是充满关怀地也将凶手视为一个受害者,也是为了消弭仇恨。南平血案面前,我们也需要这种消弭仇恨的公共情怀。
南平血案发生后,当地一所学校老师让学生以“选择给郑民生或受难者家长或受害小伙伴写一封信”的方式谈对血案的看法,有学生在给凶手郑民生的信中写道:我看着那些无辜的小伙伴受到伤害,就想把你碎尸万段,你要真忍不住仇恨,你就去杀那些贪官。(3月31日《羊城晚报》)
布置作文的老师评价说“从作文看,学生的心理基本稳定”。有学生给遇害者的家长写信安慰,有给躺在医院的伙伴写信鼓励,写信谴责杀手的学生也表现出了理性:看着那些无辜的小伙伴受到伤害,我就想把你碎尸万段,可我不能那样做,如果我那样做了不就和你一样了吗?孩子们的这份理智甚是难得。
不过,个别孩子“要仇恨就去杀贪官”的表达还是让人深感不安。反思南平血案,一定要警惕和拒绝这种仇恨思维,特别是不能向孩子传递和鼓励这种以暴制暴的仇恨,无论这种仇恨指向谁。
真忍不住仇恨,你就去杀那些贪官———这样充满暴戾之气的话从孩子嘴中说出来,让人感受到了社会中弥漫的仇恨。孩子们的脑子天然是不会有这种观点的,天真的孩子不会想到“杀贪官”,是成人世界生产出的意识形态传染给了孩子。南平血案发生后,网上充满“为何不去杀贪官”的言论。这是一种病态的舆论取向,这种取向下舆论中充满着仇官和仇权的情绪,“杀贪官”之类的话语暴力充斥着网络舆论空间。“何不去杀贪官”的作文表达显然就源于这种成人情绪潜移默化中的传染。
可以理解舆论对贪官的痛恨,可以对这种滋生贪腐的体制土壤充满反感,但必须反对“要仇恨就去杀贪官”这种空有一腔道德激情、充满快意恩仇却极其非理性的暴力复仇思维。谁是贪官,谁有资格判断一个人是贪官?即使确定一个人是贪官,也应由法律去惩处,而不是血亲复仇和民间执法。“要仇恨就去杀贪官”听上去似乎有道义正当性,其实仅仅是一种道德幻觉。当一个人陷入“杀人”这种仇恨思维和报复情绪中时,已经脱离了秩序的轨道和道义的原则,而成为暴力的信徒,会把每一个人和整个社会当成自己的敌人———不要寄望于这种暴力会指向恶人,每个无辜的人都可能成为暴力思维的受害者。不要以为“要仇恨就去杀贪官”的思维与南平血案凶手郑民生的思维有什么区别,两者是同构同源的。郑民生所信奉的,正是这种仇恨思维。他杀的虽然不是贪官,但发泄的一样是仇恨,主宰他的一样是反社会的仇恨思维。
反思南平血案,应警惕这样的仇恨思维,特别是对孩子们,老师们应引导学生们远离仇恨,而用爱和理性去消弭血案留下的精神阴影。记得美国弗吉尼亚枪杀案发生后,学校举行悼念仪式时,不仅给32个遇难的学生点燃蜡烛,还有第33根蜡烛,那是为自杀的凶手而燃。这根蜡烛,既是充满关怀地也将凶手视为一个受害者,也是为了消弭仇恨。南平血案面前,我们也需要这种消弭仇恨的公共情怀。□曹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