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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军长征前夜的内部斗争

发布时间:2010-03-14  来源:新华网   【字体:放大 缩小 默认

 

   李德、博古策划和决定这么重大的军事行动,不仅没有如今专门的军事会议进行研究,连中央政治局都没讨论过,更没有按照党和红军的传统做法,每次重大行动之前,必先向干部群众尤其是红军指战员进行充分的政治动员和解释说明。直到就要发了转移了,上上下下许多人包括大批党和军队的高级干部,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将要怎么着。连身为中央书记之一的洛甫“当时觉得我已经处于无权的地位,我心里很不满意”。一切都由博古、李德秘密议定再经周恩来去补充细节和布置落实。为此,李德说:“毛泽东后来利用这种情况诽谤党的领导,他特别责怪博古和周恩来没有为长征做好充分的政治上的准备。”

    这里,李德故意没提自己,把明明是他的“功劳”全推到别人身上。不过这也客观地反映了当时中央最高“三人团”缺一不可的作用与分量。

    那些日子里,博古和周恩来更频繁地来到“独立房子”,不断紧张地计议讨论着各项事宜。他们三人不必通过翻译,李德让伍修权连续催问总参的各种报告,特别是负责作战的一局的战况战报、敌我兵力部署和调动情况,专管情报侦察的二局报送的最新敌情动态之类,还有后勤系统供给部、卫生部等在物资供应和医疗救护诸方面的情况简报,各个运输支队的编组情况和统计报表,都得迅速一一报来。所有报告都得先经过伍修权,由他一件件向李德口头报告,其中重要的还得马上译成俄文供他随时查阅参考。李德还不时指定某个部队或某个机关负责人向单独汇报,他也分别向他们做出指示答复。每天李德休息了,伍修权还得守着电话,一有新的情况或来了电报,只要萧月华不在他就随时敲门进屋,向李德及时报告请示。

    进入10月上旬,苏区南线不断送来紧急报告,红军的突围转移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了。眼看着到了已成“中华民国”国庆的辛亥革命23周年纪念日“双十节”时,“红都”,中央机关各个单位正在拆电话收电线和打背包,有的部队已经开始行动了,项英独自一人来到了“独立房子”,要与李德作一次极其重要的个别谈心。

    这次谈话的内容是相当重要极其机密的,李德对此也永记不忘,几十年后他回忆说:“同项英的谈话几乎进行了一整夜,伍修权担任我们的翻译,留守部队的指挥员陈毅没有参加,除了我们三人以外没有其他人在场。那天晚上,项英在谈话中对老苏区的斗争的前途是多么乐观,可是对共产党和红军的命运又是多么忧虑。”

    项英“忧虑”什么呢?李德特地写道:

    像以前一样,他警告说,不能忽视毛为反对党的最高领导而进行的派别斗争,毛暂时的克制不过是出自于策略上的考虑。他说,毛可能依靠很有影响的、特别是军队中的领导干部,抓住时机在他们的帮助下把军队和党的领导权夺到自己手中。我同意项英的疑虑。

    尽管他们那一夜交谈了许多问题,其实只有这部分内容才是项英对李德以及博古“临别赠言”的核心问题。

   “太上皇”再高明终究是“外来户”,“一把手”权虽大却是个“儿童团”,项英不仅在年龄、资历上都超过他们,更一直在国内阶级斗争尤其是党内路线斗争第一线上左打右防纵横捭阖久经磨练,特别是曾同毛泽东直接打了多年交道,所以他才在这最后时刻提醒和警告这两位赏识并重用自己的最高领导,以示自己对他们的最大忠诚。并且这样的“暗示”或“警告”早已不止一次,连李德也说项英这次所言有的“像以前一样”,可见他们在背后这样议论商讨怎样对付毛泽东,已是“保留节目”中的“永恒主题”了。可是,博古对项英和李德的疑虑竟不以为然。李德回忆说:“我在几天以后向博古讲述这次谈话时,他显得很有信心。他说,关于党的政治总路线已不存在任何分歧了;至于以前在军事问题上的不同意见,由于各地的红军都转入了运动战、转入了反攻,现在也都消除了。他还说,毛泽东同他谈过,毛并不想人为地制造一场会把中央红军的命运推向危险境地的领导危机。事实将证明,这是一个后果严重的错误。”

    虽然直到几十年后李德也坚决否认这次大转移是一种“惊惶失措的逃跑”,甚至是“整个国家的迁移”,还坚持说“这次行动决不是什么‘移民’,或者像埃德加·斯诺在《红星照耀下的中国》(即《西行漫记》)一书中所写的那样——‘整个国家的迁移’,也不像毛泽东后来所说的那样,是一种惊惶失措的逃跑’。这次行动,是一次经过长期周密的军事行动。”

    可惜当时的情况和后来的事实却不是他说的这样。一直同他们“对着干”的毛泽东一直认为,长征并不是红军主动的转移,而是被迫的撒退。他说第五次反“围剿”的“领导者们畏敌如虎,处处设防,节节抵御,不敢举行本来有利的向敌人后方打去的进攻,也不敢大胆放手诱敌深入,聚而歼之,结果丧失了整个根据地,使红军进行了二万五千里的长征。”“不愿意丧失一部分土地,结果丧失了全部土地”,“最后不得不退出江西根据地。”“反对所谓‘游击主义’……的同志们要装作一个大国家的统治者来办事,结果得到了个异乎寻常的大流动——二万五千里的长征。”他们所采取的一系列方针“实际上是帮助敌人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所有亲历过伟大长征即李德所谓的战略转移的老战士更永世难忘,他们最初是怎么被迫撤离自己参加艰苦创业和多年浴血奋战过的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呢?当时任一军团政委的聂荣臻元帅,曾这样记述自己告别苏区初上长征路时的所见所思:

    一军团的部队,是10月16日以后,先后离开瑞金以西的宽田、岭背等地,告别了根据地群众,跨过于都河走向了长征之途。过于都河,正当夕阳西下,我像许多红军指战员一样,心情非常激动,不断地回头,凝望中央根据地的山山水水、告别河边送别的战友和乡亲们。这是我战斗了两年十个月的地方,亲眼看到中央根据地人民为中国帮出了重大的牺牲和贡献。他们向红军输送了大批优秀儿女,红军战士大多来自江西和福建,根据地人民给了红军最大限度的物质上和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想到这些,我不胜留恋。主力红军离开了,根据地人民和留下来的同志,一定会遭受敌人镇压和蹂躏,我又为他们的前途担忧。依依惜别,使我放慢了脚步,但“紧跟上!紧跟上!”由前面传来的这些低声呼唤,又使我迅速地走上新的征程。

    身为红军高级将领的聂帅,当时的心情并不像李德所说的项英那样“非常乐观”,尽管他正率领着比项英手下那些地方武装更强大的“一对完整的军队”,当时心情却如此沉重凄切。普通干部战士和苏区乡亲群众会如何呢?有“诗”为证。

    有一首著名革命民歌《十送红军》真切地反映了当时的悲凉情景:

    一送红军下了山,秋风细雨缠绵绵,山里野猫哀号叫,树上梧桐叶落完。红军啊!几时人马再回山?

    ……

    三送红军上大道,锣儿无声鼓不敲,双双拉着长茧手,心像黄连脸在笑。红军啊,万般居悉自动能消?

    在这些歌声中,多少骨肉亲人连心母子和恩爱夫妻,经受着生离死别的伤痛摧残,今日分手后,走了的一路艰险谁知能否生还?留下的眼看变天命运更是难测!

    博古和李德是不会也不愿听到、看到和想到这些的,但是这一切恰恰是他们造成的。在他们笔下、口中十分简单甚至轻松的“转移”两个字,带来的将是千万人头落地,到处血流成河,包含着多少人间悲剧啊!

(摘自《解谜李德与长征》,卢弘著 解放军文艺出版社)

(作者:  责任编辑:李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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