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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中央秘密机关里的“老板娘”

发布时间:2010-03-01  来源:中国共产党新闻网   【字体:放大 缩小 默认

 

 她靠小酒店的微薄收入,养活了一家5口,还照顾着狱中6位同志。“我虽然受了这些苦,我是心甘情愿,因为我革命。”

 1932年9月,湘鄂西苏区的斗争失败。朱端绶与熊瑾玎、谢觉哉等人撤退到洪湖的芦苇荡里,历尽千辛万苦,才得以脱险,回到上海寻找党组织。他们在上海开了一家酒店借以掩护身份。临时中央分配熊瑾玎负责内部交通。朱端绶因有孕在身,暂时看守机关内务。熊瑾玎把在湖南老家的大儿子熊侃文叫到上海,帮助经营酒店。

 南昌起义失败后,在党组织的帮助下,贺龙的结发妻子向志德及家人来到上海。她的住所曾是党中央的秘密联络站。党中央撤离上海后,向志德及家人的供给来源就中断了,家里的东西都当光了。一家人搬到徐家汇眉寿里162号一个理发店的楼上栖身。直到熊瑾玎再度回到上海,向志德家的生活费才有了保证。

 1933年4月8日清晨,由于叛徒告密,国民党特务和法国巡捕破门闯入向志德家,将在家的人一一捆绑,押上囚车。敌人还在理发店周围布下暗探。上午10时,熊瑾玎打扮成医师去给向志德送生活费,中了埋伏,被特务扭送到巡捕房。

 正在家中“坐月子”的朱端绶,不见熊瑾玎回家吃午饭,便让熊侃文到理发店探听消息。熊侃文跑上三楼,被敌人逮个正着。直到晚上,仍不见熊侃文归来,朱端绶感到问题很严重,便向党组织作了汇报。根据党组织的指示,朱端绶立即开展营救工作。她找到宋庆龄,请来史良、董康、唐豪等著名律师,为熊瑾玎及贺龙家属辩护。

 第三次开庭很关键。党组织要朱端绶在开庭前随史良去候审室会见熊瑾玎,看他有什么话要交代。不料,朱端绶随史良到场时,已经开庭,她们只好在候审室里焦急地等候。闭庭时,熊瑾玎正好从候审室门口经过,朱端绶一眼看见他,赶紧走上前,没等开口,却被跟在后面的叛徒徐锡根看到了。

 徐锡根曾是中央政治局候补常委,负责工运,见过朱端绶。徐锡根喜形于色,总算逮着一条“大鱼”。他当即指认朱端绶。朱端绶被缉拿,押送到法国巡捕房。由于熊瑾玎夫妇平时工作非常谨慎,即使徐锡根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朱端绶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在机关烧水、做饭,大家都叫她“小妹妹”。

 在审讯中,朱端绶一口咬定:“我是熊佑吾(熊瑾玎的化名)的表妹朱慧吾,因丈夫病故,来上海投靠表兄,找一份工作,听说他受冤入狱,便随同乡一道来探望他。”说着,她转脸指向徐锡根:“谁知道碰到这个坏人,你们听了他的鬼话把我抓起来,快点放我走!不然我的同乡走了,我连路都不认识。”

 徐锡根花言巧语地劝说朱端绶,还要她吃点心。朱端绶拿起一块蛋糕打到他的脸上。徐锡根嘻皮笑脸地拍拍她的肩。朱端绶顺手打了他一个耳光:“你这个坏蛋,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还诬告我!”朱端绶主动向徐锡根进攻,指骂他是贼坯子,是坏蛋,是流氓,是害人精……徐锡根用力一甩手,恶狠狠地说:“就算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总有人知道,你等着瞧!”

 为了掌握朱端绶“通共”的证据,巡捕押着她去找自己的住处。朱端绶故意装糊涂,找了半天,仍然不知东南西北。巡捕气急败坏地提起皮鞭抽打她,可依然得不到他们想要的结果。无奈之下,巡捕又将她押回巡捕房。朱端绶的案子经过8个月的调查才判决。因缺乏证据,不得不将她无罪释放。

 这时已是1934年初,上海党组织遭到更加严重的破坏。朱端绶出狱后,与党组织失去了联系,手里没有钱,自己和两个女儿都饿得骨瘦如柴。而饱受牢狱之苦的熊瑾玎患有肺病需要营养,牢里的向志德一家和邓中夏的妻子李英(即夏明)等同志也需要时常送些日用品和饭菜。朱端绶在敌人屠刀前没有畏惧,更不会被眼前的困难吓倒。她把父亲和妹妹朱慧从长沙老家接到上海,又向老乡借了些钱,在法租界开了一个小酒店。姐妹俩起早贪黑,除想方设法卖酒外,还做一些猪头肉、卤猪肠、盐水花生米等酒菜。辛辛苦苦地忙碌一天,只能赚到一两块钱。家里有3个大人和2个孩子,监狱里还有6位同志,朱端绶每个星期送两次菜和书报给熊瑾玎;每月去看关在监狱的难友,送些食品和日用品,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朱端绶在自述中写道:“我虽然受了这些苦,我是心甘情愿,因为我革命。”

 经过长达4年多的官司后,熊瑾玎仍被反动当局判处8年徒刑。1936年,朱慧在地下党的帮助下,辗转来到延安,向党中央汇报了熊瑾玎夫妇在上海的工作和表现。抗战爆发后,中共中央利用国共合作的有利时机,派毛泽民、钱希钧夫妇前往上海,设法营救熊瑾玎。饱尝4年零5个月铁窗之苦的熊瑾玎终于获释出狱。

 熊瑾玎是《新华日报》的总经理,监视报馆的国民党军团长竟是他的三儿子。周恩来派朱端绶去做统战工作

 《新华日报》是中国共产党在国统区唯一公开发行的报纸,1938年1月11日在武汉创刊。同年10月,因日军进攻武汉,被迫迁往重庆。抗战时期,熊瑾玎一直担任《新华日报》的总经理。朱端绶起初负责外埠发行,后来又担任会计科长。

 在国统区办报,要冒很大的风险。国民党政府表面上同意《新华日报》出版,实际上却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地阻挠和刁难:限制发行量,砸抄营业部,拘留报童,封锁纸张来源……国民党第二○○师的一个团就驻扎在报社上面的虎头岩,虎视眈眈地监视着《新华日报》。

 说来也巧,这个团的上校团长正是熊瑾玎与前妻的三儿子熊笑三。熊瑾玎是公开的共产党员,无法进出熊笑三的团部。周恩来决定派朱端绶去做熊笑三的统战工作。

 在认识熊瑾玎之前,朱端绶就认识熊笑三。大革命时期,他们同在长沙读书。“五卅”惨案发生时,湖南长沙掀起规模空前的反帝怒潮。朱端绶曾和第一师范的熊笑三等人组成宣传队,到农村演戏,唤起民众。后来,熊笑三报考黄埔军校,走上行伍之路。

 当熊笑三得知山下《新华日报》的总经理正是自己的老父亲时,也很为难。他曾对上峰和同僚说:“我没有父亲,只有一个远房叔父,20多年不见面了。”可作为儿子,又不能不尽孝道。1939年除夕前,熊笑三的团部杀了猪。他让勤务兵将十多斤猪肉送至鹰嘴岩,托人转给报馆。朱端绶利用这个机会,决定亲自去看熊笑三。为了甩开跟踪的特务,她假装外出串门,从鹰嘴岩绕道,走进熊笑三的团部。

 这次会面,朱端绶与熊笑三谈得很投机,一晃两三个小时过去了。熊笑三吩咐炊事兵准备晚餐,边吃边谈。直到这时,熊笑三才婉转地请朱端绶给老父亲带话,他说:“过去,因为我们走的路不同,这些年音信全无。现在好了,国共合作抗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两党应团结起来,光复我们的锦绣河山……”朱端绶赞同地点了点头。离别时,熊笑三夫妇一直把她送到鹰嘴岩,还送了几条活鲫鱼和一块腊肉给老父亲吃。

 从熊笑三的团部回来后,朱端绶立刻把了解到的情况向周恩来作了汇报。周恩来听后,满意地笑了:“不错嘛,有收获!”

 在重庆的那些年,朱端绶每月总是要抽时间去熊笑三处。从熊笑三处,朱端绶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情报。有时,朱端绶在熊笑三家也会碰到一些陌生的面孔,有军官,也有政客,或有阔太太们到家里搓麻将。人们看到朱端绶举止端庄、讲话伶俐,难免窃窃私语。熊太太则淡淡一笑,说:“她呀,可是我们笑三的中学同学。她的丈夫是个很有钱的资本家啊!”

 在国民党军警和特务严密监视的重庆,寻址建馆是个大问题,把房子租给共产党要冒很大的风险。熊瑾玎夫妇通过各种关系,取得许多党外朋友的支持。《新华日报》陆续在虎头岩、庞家岩、民生路、化龙桥、沙坪坝、高峰寺等地分别建立起总馆、总理部、营业部、采访部、发行科和多处发行站。要办报就要有资金,仅靠报刊发行的收入,根本无法维系报社的生存。敦厚、谦和的熊瑾玎很会交朋友。但摸情况、打头阵的事,还需要泼辣干练的朱端绶出马。

 曾经拍摄过《八千里路云和月》、《一江春水向东流》、《三毛流浪记》等揭露国民党腐败、反映人民苦难生活影片的昆仑影业公司经理任宗德,抗战初期是重庆国防动力酒精厂的厂长。他和妻子周宗琼当时都是积极主张抗战的。《新华日报》的营业部就设在酒精厂营业楼的一层。在朝夕相处中,两对夫妻很快成了知心朋友。周宗琼还向朱端绶提出过加入共产党的请求。周宗琼母亲在鹰嘴岩的家,也成了报馆与外地来人接头的地点。

 根据周恩来的安排和熊瑾玎夫妇推荐,大革命时期的老党员周竹安成了任宗德的得力助手和高参。他协助任宗德扩建厂房,更新设备,创建分厂,使酒精产量猛增。抗战急需大量的动力燃料,以酒精代汽油,为任宗德提供了一次难得的商机。短短几年,他积累了大量的资本,在重庆算得上是有实力有影响的大实业家。任宗德曾为《新华日报》提供了大量的周转资金,而且从来不让打借条,不但不计利息,甚至连法币贬值的损失也不要报社负担。国防动力酒精厂几乎成了《新华日报》的金库。皖南事变后,酒精厂又为中共中央南方局安排、隐蔽、转移了一大批共产党的干部和党外进步人士。

 国民政府四大银行联合总署(简称“四行”)专员、湖南省银行驻重庆经理楚湘汇,是熊瑾玎夫妇的同乡,又是最好的朋友。他还是中共领导的兴华炼油厂的厂长。他利用与国民党上层的关系,为兴华炼油厂搞到桐油(炼制汽油、柴油的原料)的长期供应许可证和“四行”的优惠贷款。兴华厂将炼制的汽油、煤油和柴油,通过秘密渠道,常年不断地供应《新华日报》,保证照明和动力用电。兴华厂办得很出色,还被国民党当局评为甲等厂。

 办报最紧要的是纸张。《新华日报》每天用纸至少要四五十令。而重庆市面的纸张十分短缺,国民党又百般刁难,企图切断纸源,迫使《新华日报》停刊。熊瑾玎夫妇设法取得了一些进步纸商和党外朋友的支持,采取代为购纸、合办纸厂、自己办纸厂等多种形式,顺利地解决了纸张供应的难题。最可笑的是,就连堂堂的《中央日报》,也曾来向熊瑾玎借纸救急。

 朱端绶甚至把工作做到了化龙桥警察局。一位叫曾一波的警察同情共产党,赞成抗日主张,经常给报馆送信息,提醒《新华日报》加强防范。他管辖内抓去的报童,先后都被放了回来。

 在周恩来的关心和领导下,在众多党外朋友的帮助下,《新华日报》从创刊到被国民党封闭,一共坚持了8年多的时间,却从未因原料和资金的不足而停刊。《新华日报》的发行量不断增加,直逼《大公报》,压倒了国民党的《扫荡报》和《中央日报》。

(作者:周 燕  责任编辑:李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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