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外出考察

　　10月中旬到湖南韶山参观。十九日，在走进下榻的韶山宾馆一号楼休息室时说：这个地方我很早就想来。一九六五年想来，工作忙，没来成。一九六六年又想来，后来就来不成了。之后，参观毛泽东故居。在参观大革命时期韶山党支部开成立会的阁楼时说：这虽不是中国农村最早的党支部，却是较健全、较早作出贡献的农村党支部。在参观故居纪念馆时说：毛泽覃毛泽覃，毛泽东二弟。1935年4月在江西与国民党军队作战中牺牲。是个好同志。如果参加长征，也许不会牺牲。我认识毛泽民毛泽民，毛泽东大弟。1943年9月在新疆被军阀盛世才杀害。，认识他的妻子钱希均。他是一九四三年牺牲的。参观结束后，在工作人员请他作指示时说：没有什么指示。你们陈列的是历史，只要符合历史就行。

　　10月21日视察武汉钢铁厂，听取厂领导关于生产和筹建情况的汇报；还视察了初轧厂、大型厂、轧板厂和炼铁厂。听说中国自己设计、自己制造、自己施工安装的四号高炉，从破土动工到出第一炉铁水只用了一百三十七天，恰好与淮海战役的时间同样长，说：好！又一个淮海战役，是钢铁战线的淮海战役。钢铁工业要搞大兵团作战，但是一定要科学组织，合理施工，希望你们再打一个团结协作的漂亮仗。搞建设，就是要有速度。生产要狠抓才能搞上去。武钢是新中国兴建的大钢都，地理条件优越，很有发展前途，现在搞四百万吨，我看将来可以搞一千万吨！

　　10月22日在邯郸听取有关负责人汇报邯郸发展钢铁工业的情况时说：邯郸是个好地方，我非常怀念这个地方。这里有煤，有铁，有水，有电，西部地下资源多，东部平原又盛产棉粮，条件非常好，比起西德著名的鲁尔工业区的自然条件也不差，可以像鲁尔工业区那样，搞个大型的邯邢指邯郸和邢台。钢铁生产基地。又指示刘子厚刘子厚，当时任中共河北省委第一书记。：你们省里可以拿出个详细计划，直接报国务院审批，我支持你们。坐火车到当年战斗工作过的邯郸西部山区走了一圈。在武安车站，嘱托县委领导：战争年代老区人民对革命作了很大贡献，中央也很重视老区建设，你们一定要把老区建设和群众生活搞好，把工农业生产搞上去。在峰峰矿区彭城站，看到水泥厂的烟尘很大，影响到附近陶瓷生产和居民生活时，当即指示：这个问题你们要很好地研究解决一下。在得知涉县山区有的地方群众吃水还很困难时指示：一定要下力气抓好这件关系群众生产生活的大事。在招待所用晚餐时，提出发展农业解决粮食问题，要抓好种子改良，国家要成立种子公司，对优良种子精心培育和统一管理。夜，乘专列回京。

　　六、分析国情

　　10月24日下午，会见圭亚那政府贸易和消费者保护部部长乔治?金率领的圭亚那政府贸易代表团。在谈到中国与第三世界国家的关系时指出：第三世界国家的处境是一样的。应该相互了解，相互帮助。合作不是单方面的，而是双方的。不能说我们帮助了别人，别人没有帮助我们。很多第三世界的国家对我们有很多的帮助。在谈到中国国情时说：我们地大、人多，但很穷。要做的事情很多。钢产量在二千几百万吨。这么多人没有一亿吨钢还行！美国人口少，而钢产量就有一亿多吨；日本也有上亿吨的钢。要搞到一亿吨钢不简单，够我们若干年奋斗了。关键问题是有了一亿吨钢也不要称霸，这是毛泽东主席提出来的。原子弹，我们也搞了一点。我们不会搞得太多。在这上面花那么多钱干什么？现在不搞一点不行。搞原子弹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消灭原子弹，而不是别的。原子弹多，也不要称霸。这是我们立国的根本方针。

　　11月17日上午，会见朝鲜平安南道行政委员会副委员长全寿吉为团长的朝鲜友好访华参观团。在谈到中国和朝鲜关系时指出：我们两国是同甘苦、共患难的战友。在反对日本帝国主义时共同斗争，在反对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时也是共同斗争。我们在共同斗争中，互相学习，互相协作，团结战斗，用鲜血凝成了友谊。这是很不容易的。所以，我们两个国家之间的关系与任何其他国家之间的关系不同。在中国革命中，好多朝鲜战友与我们一起战斗，流血牺牲，比如在抗日战争时期，好多朝鲜同志与我们一块儿抗日。在对方称赞参观中看到中国取得了很大成就时指出：那是你们只看了好的。任何事物都有上、中、下；有好的，有中间的，有坏的。其中，中间状态的占大多数。不好的和大量中间状态的地方你们没看到。其他方面一样。如果要真正了解情况，上、中、下三种状况都要看，有个比较。

　　11月18日—23日参加接待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中央委员会主席团主席、越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顾问委员会主席阮友寿率领的越南南方共和临时革命政府代表团。二十日上午，陪同参观北京制药厂。二十一日下午，陪同参观天津广播器材厂。二十二日中午，陪同阮友寿一行到广州参观访问。二十三日上午，陪同访问黄埔港，参观红旗“一三五”号货轮。

　　11月24日下午，会见日本青年团协议会访华团。在谈到中日关系时说：我们中日友好应该世世代代继续下去。要世世代代继续友好下去，总要靠我们两国的青年，还要靠我们青年的后代。在谈到边界问题时说：过去我们同周围七八个国家有共同边界问题，这都是长期历史形成的。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就是实事求是，平等协商，采取互让的态度。要解决边界问题，首先要承认有争议，承认了这一点才来解决嘛！假如真要解决问题，那很简单，共同商量嘛，无非是这一点你让一下，那一点我让一下，这样就解决了。在谈到中国国内情况时说：我们把解决农业问题放在第一位，因为我国有八亿人口，第一件事是要有饭吃。你们研究一下我国的历史就可以知道，解放前，整个中国处于半饥饿状态，可以说，我们的老祖宗从来没有解决这个问题，遇到灾荒，就有成百万人死亡。解放后，毛主席提出了以农业为基础的指导方针，要解决农业问题，有饭吃，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发展工业。可以说，解放后，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解决了吃饭问题。当然，富裕的还不多。毛主席提出了一个口号，叫做“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这里就有个粮食问题。“广积粮”有两个作用，一是备荒，一是备战。“深挖洞”就是备战。“不称霸”，中国不仅现在不称霸，就是将来现代化了，我们也不称霸。

　　11月下旬—12月上旬列席中共中央政治局多次召开的批评周恩来在中美会谈中所谓“错误”的会议。在发言中分析了当前中美、中苏、美苏之间的战略关系。指出：看待国际关系和国与国关系，不能凭一次谈判和某一句话来进行判断，关键要看大的形势。目前来看，要讲打仗，各方都还没有准备好，特别是美苏两家自己没有准备好。但是，如果真打起仗来也不可怕，以前我们用“小米加步枪”打败了日本侵略者，今天就是再用“小米加步枪”，我们也能打赢。

　　七、毛泽东说：“我喜欢他”

　　12月12日参加毛泽东主持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会上，毛泽东表示赞成叶剑英提出的关于八大军区司令员相互对调的建议，并说：我和剑英同志请邓小平同志参加军委，当委员。是不是当政治局委员，以后开二中全会追认。你呢（指邓小平），我是喜欢你这个人的，咱们中间也有矛盾啊，十个指头有九个没有矛盾，就是一个指头有矛盾。晚，周恩来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毛泽东关于“政治局要议政”、“军委要议军”、各大军区司令员对调和邓小平任职的意见，一致赞成毛泽东的意见，同意邓小平列席政治局会议和参加政治局工作，作为政治局委员，将来提到中共十届二中全会追认，并补为军委委员，参加军委和军委办公会议的工作。

　　12月14日晚，出席毛泽东召集的有部分中央政治局委员出席的会议。毛泽东再次谈及各大军区司令员对调问题时说：现在，请了一个军师，叫邓小平。发个通知，当政治局委员、军委委员。政治局是管全部的，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我想政治局添一个秘书长吧，你（指邓小平）不要这个名义，那就当个参谋长吧。

　　12月15日上午，出席毛泽东主持召开的有部分中央政治局委员和北京、沈阳、济南、武汉军区负责人参加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会上，毛泽东介绍邓小平说：我们现在请了一位总参谋长。他呢，有些人怕他，但是办事比较果断。他一生大概是三七开。你们的老上司，我请回来了，政治局请回来了，不是我一个人请回来的。他还对邓小平说：你呢，人家有点怕你，我送你两句话：柔中寓刚，绵里藏针。外面和气一点，内部是钢铁公司。过去的缺点，慢慢地改一改吧。不做工作，就不会犯错误。一做工作，总要犯错误的。不做工作本身也是一个错误。晚，出席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听取周恩来传达毛泽东关于大军区司令员对调、邓小平任职等讲话内容。

　　12月18日上午，会见安哥拉民族解放阵线主席罗伯特率领的安哥拉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团。在谈话中指出：中国人民对于来自反对帝国主义、殖民主义、争取民族解放斗争前线的战士，都是很尊敬的。因为我们过去同你们的命运是一样的。我们希望你们反对敌人的各个部分能够很好地团结起来，团结起来的力量总比不团结大。当然团结是有原则的，谁在谋求民族的利益，争取民族解放，反对敌人的斗争中最坚决，人民就会相信谁。人民总是选择既讲团结又讲斗争的人。下午，出席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听取周恩来传达毛泽东关于各大军区司令员对调问题的讲话和通报几天来政治局成员分别做工作的情况。会议赞成毛泽东的提议，由邓小平担任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委员的职务。

　　12月21日下午，出席中共中央军委会议。毛泽东说：朱德是“红司令”，不是“黑司令”。又说：我看贺龙同志搞错了。我要负责呢，要翻案呢，不然少了贺龙不好呢。杨、余、傅杨，指杨成武，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代总参谋长。余，指余立金，曾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政治委员。傅，指傅崇碧，曾任北京卫戍区司令员。1968年3月，他们遭林彪、江青集团诬陷而被打倒。

　　也要翻案呢，都是林彪搞的。我是听了林彪一面之词，所以我犯了错误。小平讲，在上海的时候，对罗瑞卿搞突然袭击，他不满意。我赞成他。也是听了林彪的话，整了罗瑞卿呢。并谈到邓小平说：邓小平现在是中央政治局委员，军委委员了。他呢，我喜欢他，有些人有点怕他。打起仗来呢，此人还是一个好人啊！

　　12月22日根据毛泽东的意见和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决定，中共中央发出通知：邓小平任中央政治局委员，参加中央领导工作，待十届二中全会开会时追认；邓小平任中央军委委员，参加军委领导工作。

　　12月25日上午，会见越南新闻代表团。在对方说去大寨、参观过几个公社时说：全国学大寨，学得好的还是少数。事物总是有上、中、下三种状态。好的少，坏的说来也少，中间状态的最多。我们自称是发展中的国家，事实也是这样，要赶上西方世界先进水平，还要几十年的时间。但有希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