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楚“胆大包天”的故事,在民间说法很多。比如说,韩先楚的胆,有鸡蛋那么大。江青说:“军队有两霸,一是许世友,二是韩先楚。”有人问许世友,在中国众多将领中,你 最钦佩的是谁?许世友道:韩先楚。再问为什么,回答是:他有勇有谋。韩先楚,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
当了师长的韩先楚,胆子更大了,大得连彭德怀的命令都敢违抗
1932年10月,红四方面军主力撤离鄂豫皖根据地,留下的红军不久后又重建了红二十五军。1913年2月出生在湖北省黄安(今红安)县吴家嘴村的韩先楚,就在这时参加了红军。
起初,韩先楚被编在红二十五军的交通队。交通队是个后勤运输队,没有配发武器,主要任务是为前线运送给养弹药。用韩先楚的话说,就叫“在二线部队当兵”。在一次转移中,走在部队后面的交通队与当地国民党的十几名民团兵遭遇了。交通队的多数战士,都没有参加过战斗,看到民团兵肩上扛着枪,自己手里只拿着竹扁担,不免有些害怕。在这关键时刻,韩先楚轻喝了一声:“大家不要怕,要沉住气。”接着,韩先楚像个指挥员一样,迅速叫几个人绕到民团兵的后面,自己带几个人迎了上去。民团兵发现前后都有红军,顿时吓得乱了阵脚。韩先楚趁机喊了一声:“冲啊!抓活的!”这一喊,民团兵更是愣住了,认为红军不开枪,为的就是要抓活的,便乖乖地举手投降了。
韩先楚带领交通队用扁担俘获民团兵一个班的英雄事迹,一下子在红二十五军传开了。军长吴焕先决定:调韩先楚到红七十五师二二五团二营五连当排长。
有了枪的韩先楚,再加上他的“胆大包天”,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每打一次胜仗,韩先楚就晋升一级。
1935年9月中旬,红二十五军到达陕北,与陕北红军组建了红十五军团。韩先楚到陕北后,参加了陕甘苏区反“围剿”。在劳山、直罗镇战斗中,韩先楚英勇奋战,两次身负重伤。1936年2月,韩先楚升任红十五军团七十八师师长。
当了师长的韩先楚,胆子更大了,大得连彭德怀的命令都敢违抗。
1936年5月18日,中革军委决定,红一方面军司令员兼政委彭德怀,率红一军团和红十五军团西征,扩大新根据地。红十五军团分两路西进,北路单独行动的就是韩先楚指挥的红七十八师。
5月20日,当部队行至定边城关时,侦察员报告城内有国民党军马鸿逵部的一个骑兵营。韩先楚接到报告后,立即赶到先头团二三二团,与团长王得荣、政委刘懋功研究打定边的计划。他们在看地形时,发现敌人骑兵营既不出击,也不打枪骚扰,又不逃走。团政委刘懋功分析说:“敌之所以固守孤城不敢行动,一是惧怕被我围歼,二是怕弃城逃跑交不了账。”
“分析得对。”韩先楚说,“你们看,这城墙虽坚固,但并不高,准备云梯,可以攀登,完全有把握消灭守敌。”
看完地形后,韩先楚让参谋长发电报给彭德怀司令员和红十五军团部,报告攻打定边的决定:“敌惧我歼,攻城可克,我师决计克城歼敌,望速核复。”同时向二三三团、二三四团下达命令:“务于下午4时前赶到定边准备参战。”
彭德怀的指示很快下来了:“置定边于不顾,继续绕道前进。”事后,彭德怀说:“当时顾虑,若定边攻取不下,会影响整个作战行动。”
接到彭德怀的命令后,韩先楚犹豫起来:打,则违令;不打,则太可惜,将来攻取定边,肯定要付大代价。
思前想后,韩先楚决定:“打!”
6月16日晚,红七十八师3个团进入隐蔽地域。深夜12时许,各团开始登城。部队很快攻进了城。这时,部队在城内乱得很,因为是夜间,又是巷战,各连的建制都乱了。
“彭义隆同志在哪里?”
二三三团政委周庆安转身循声望去,原来是韩先楚带着警卫员在自己跟前,忙回答:“彭团长在那边整顿部队。”
周庆安回答完毕后,一边派人找团长彭义隆,一边问韩先楚:“师长,我们还没有打开城门,你从哪里进来的?”
韩先楚笑了笑,反问道:“你们能爬城墙,我就不能爬城墙吗?”
周庆安担心地说:“现在很乱,师长你可不要乱跑,要注意安全啊!”
“什么安全不安全,消灭了敌人才安全。”
将在谋,兵在勇。由于韩先楚谋事在先,红军战士英勇顽强,战斗打到拂晓就结束了。马鸿逵的一个骑兵营全部被歼,还俘虏了350余人,缴获战马180多匹。
6月18日,红七十八师在定边召开总结大会,师政委崔田民宣读了彭德怀发来的贺电:“你们机动灵活,攻克定边,庆祝胜利!防务移交宋、宋(即宋时轮、宋任穷任军长、政委的红二十八军),继续向盐池侦察前进。”
不久,红七十八师到达盐池。1936年10月,韩先楚率红七十八师又从盐池出发,开赴海源,迎接红二、四方面军。
东北战场上的“旋风司令”
1937年9月,韩先楚从抗日军政大学被派往部队,任八路军一一五师三四四旅六八八团副团长,参加了平型关战役。中间在六八九团团长的位置上过渡了一下,1938年2月,三四四旅调八路军一二九师建制,韩先楚被任命为该旅副旅长。后来,又代理该旅旅长。1940年初,韩先楚率三四四旅东出太行山,开辟冀鲁豫根据地。
1941年1月,韩先楚奉命赴延安军政大学学习。1945年8月,日本无条件投降。1946年2月,韩先楚赴东北,任东北民主联军第四纵队副司令员。
解放战争初期,东北的局势非常紧张。抗战胜利后,国民党军已抢先占领了山海关、兴城、锦西、锦州、黑山、义县、阜新等地。国民党军为了打通锦(州)承(德)线,又抢占了北票、朝阳、建平、建昌、平泉。到了1946年2月,国民党军攻占四平、长春。东北民主联军总部撤至松花江以北地区,形势变得十分严峻。
危难时刻,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于1946年3月31日给东北民主联军发来指示电:“哈尔滨不得放弃,北满部队应迅速布防松花江;南满部队要集中兵力在中长路南端,趁敌南满空虚,选择有战略意义的一两个大中城市展开进攻,将北满敌军拉回南满。”
根据这一指示精神,上级决定第三纵队和第四纵队发起保卫临江战斗,并组成前方指挥部,正副指挥员由第三纵队司令员曾克林和第四纵队副司令员韩先楚担任。
原计划4月4日召开作战会议,但韩先楚在3月31日接到电报的当天就赶到三纵所在地,立即召开作战会议。没有想到,会上发生了激烈争论。争论的焦点是,第三纵队主张打国民党军暂编第二十师;而韩先楚代表第四纵队则坚持主张打国民党军第八十九师。
第三纵队的理由是充分的:“暂编第二十师是滇系部队,战斗力不强,且部署在主力兵团的侧翼,易集中兵力歼灭该师;而第八十九师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美械装备,战斗力较强,且与友邻部队距离近,如果一天之内不能解决战斗,援军一靠上来,自己反而有被反包围的危险。”
韩先楚的理由也十分充分:“八十九师刚从热河调来,对南满的地形、交通和人情都不熟悉,而且与我军是第一次在辽东交手,缺乏经验。只要我们利用好敌人的骄横贪功及弱点,采取诱敌深入的方针,将敌人诱至有利地形歼灭,在短期内取胜是有把握的。再说,把强敌打下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就灭了,弱的部队将不战自退。”
争执不下,两个方案报到了东北民主联军副司令员萧劲光和副政委陈云那儿。
两个小时后,萧劲光和陈云复电:“完全同意韩先楚的意见,由韩统一指挥三、四纵,力争迅速彻底歼灭八十九师。”
曾克林看了电报后,对韩先楚说:“老韩,电报来了,由你统一指挥,我们听你的。”
4月2日晨,战斗打响。
4月3日下午3时,国民党军第八十九师被诱到指定地域,但仍蒙在鼓里。国民党中央广播电台还在特别节目中说:“共军狼狈逃窜,我军已占领三源浦,胜利指日可待!”
此时,韩先楚指挥第三、第四纵队,轻轻地一提“袋口”,顿时让进入“口袋”的国民党军八十九师乱了阵脚。战斗结束,俘师长张孝堂少将和副师长秦世杰少将以下7500余人。至此,国民党军第八十九师外加1个团,全部被解决。
这一仗,粉碎了国民党军“南攻北守,先南后北”的战略计划,改变了东北战场的战略态势。东北民主联军不再节节北撤,在南满站稳了脚跟。
1947年9月,韩先楚调任东北民主联军第三纵队司令员。到任的第三天,韩先楚就与纵队政委罗舜初率部参加东北战场上的秋季攻势。1948年1月,东北民主联军改称东北人民解放军,韩先楚改任东北人民解放军第三纵队司令员。在东北,对于韩先楚,有个奇怪的现象,坐镇东北指挥的几任国民党军指挥官,竟然都称韩先楚是“旋风司令”。国民党军东北保安司令长官杜聿明,因指挥部队惨败被调离东北。杜聿明离职时说了一句:“最难对付的是韩先楚的‘旋风部队’。”后来,国民党军参谋总长陈诚取代熊式辉出任东北行营主任。陈诚到东北后,调兵遣将,整编部队,声称“六个月消灭共军”。结果,韩先楚指挥第三纵队,和兄弟部队一道,围法库,打彰武,活捉了敌新编第五军军长陈林达。陈诚只好称病离职,并在当天的日记中称,“韩先楚是很难对付的‘旋风司令’,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他的部队”。再后来,卫立煌接替陈诚在东北的职务,同样逃不出失败的命运,也不得不承认说,“韩先楚是个虎将,动作之快,如同旋风般”。
1948年11月,根据中央军委全军实行统一编制番号的命令,东北野战军第三纵队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十军,归第四野战军第十二兵团建制。韩先楚任军长,罗舜初任政委。韩先楚成了人民解放军第四十军的首任军长。11月23日,韩先楚和罗舜初率四十军入关,参加平津战役,并率领部队向广东和广西推进。1949年9月,韩先楚被任命为第十二兵团副司令员。不久,韩先楚又兼任第四十军军长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