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9日,河北省武安市教育局进行了人事变动。当晚8时许,市委副书记郝文明等人宣布,该市交通局原局长祁有山接任已在教育局局长职位上待了12年的冯云生。然而,多名知情人士证实,冯云生在离任后,并没有选择静静地离开,而是利用手中已不存在的权力,签署了大批调令,将数百名农村教师调入城市。且在离职后的第二 天,让武安市教育局人事科科长杨淑斌(一为杨树斌,电话表及多处资料上显示为杨淑斌)、工作人员彭为民等3人在武安市第五中学现场办公,办理调令。(9月16日《中国青年报》)
显然,这是一起利用权力余温酿造的腐败案件,其疯狂程度令人吃惊。虽然有关方面没有这样定性,但从报道看,许多情节皆具有明显产生腐败的特征。一是选在了教育局长职位变更时、突击大规模人事调动,时机不适宜;二是整个调动而由人事科长、人事档案管理人员和离任局长冯云生单线操作,缺乏公开透明,不利于监督,程序上存在问题;三是所调动的“90%都是熟人”,且坊间有“都是明价,已经好几年了”的说法。这些情节表明,冯云生组织的这起大规模人事调动,不具有集体决定的性质,个人意图甚至个人专断十分明显。
值得追问的是:组织上已对冯云生宣布职位变动,此时的冯云生已调离武安市教育局,不再具有包括人事在内的管理权,在这种情况下再动用权力似乎已经无效,可是,冯云生为什么对调动教师依然照办无误且如此疯狂呢?在我看来,“一把手”高度集权,促使官员畸型恋权、滥用职权是最根本的原因。
据透露,在武安市,教师调动的权力掌握在教育局手里,谁能调动,谁不能调动,都要由教育局决定。“多年来,教师调动从未经过局务会讨论,也没有向社会公开过。”这种状况实质上等于教育局对教师调动的决定权掌握在局长手中。
其实,不仅是武安,也不仅是教育部门,“一把手”掌管人权财权早已不是什么特殊现象,几乎成为“明规则”。在官本位意识仍相当严重,干部人事制度尚存有相当弊病,管理体制中的“民主集中制”还不能全面有效落实的情况下,“一把手”往往被视为权力的宝座。事实上,不少“一把手”也是那种“一朝权在手,便行贪和鄙”的主儿,“一把手”高度集权,使“一言堂”、“家天下”应运而生,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乃至腐化堕落相伴而出。更重要的是,“一把手”高度集权,必然使监督退位(内部不敢监督,外部信息不畅无法监督),缺乏监督的权力无拘无束,自然会极具疯狂,而掌握实权的“一把手”也自己潇洒神气,令人羡慕了!而冯云生离职后的疯狂,当属畸型恋权,似乎他已经利令智昏,竟然没想到这事会败露!
对“一把手”的监督一直是监督工作中的弱项。对“一把手”的监督,往往规定中写得多、讲话中说得多,而在实际行动上做得少。如果问一些单位,他们对“一把手”的监督做了哪些具体的、看得见的工作,恐怕不少人讲不出来,因为大部分单位在这方面没有做多少工作。值得注意的是,武安的这起怪事,并非监督部门发现的线索,而是发端于网络论坛,后被纸媒报道,即使这样,社会公众和舆论所期待的真相却迟迟没有得到展现。可见,有效监督该有多么的难?现在,《中国青年报》进一步挖掘了内情,不知当地纪检监察等相关部门有啥反应?(董宏达)